当李保在此醒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很是酸涩,头脑感觉很是混沌,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房内一豆灯火,昏黄中带着一丝的暖意。
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应该还在第一庄内,这里的房子和他的王宅不一样,这边的房子建的很是粗糙。没有雕廊画柱,也没有巨烛亮火,只是收拾的干净清爽些。
想立起身,但是身上没力气,想用胳膊撑一下身体,不料左臂一阵剧痛袭来,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等李保硬撑着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李保想起昏迷之前,胡三宝和铃儿都没有受伤,而且他们自打入宫就和自己在一起,若是平安无事,肯定会守在自己身边的,难道他们也都受了重伤?还是他们已经死去?
李保想到此处,心中大急,忙出声呼喊道:“有人吗?谁在外面?”
外头听到屋里李保的喊声,登时有人喜声道:“大王醒来了,快去请王管事,就说大王醒来了。”
外头说话那人,声音很是粗豪,李保也不知道那是何人。只好喊道:“屋外的是那个?进来我有话说。”
如今李保还很虚弱,声音不大,说完这些话,他竟然气喘起来了。看着如今的自己他不由的心道:这是什么毒啊,怎么如此厉害,这次能活命,当真是命大。
门外那人进来后,来到李保床前,径直跪倒。粗声道:“大王醒来了,某已经让人去请王管事了,大王莫要急,他老人家一会就到。”
李保喘着气道:“先不管王步山了,我那两个亲随呢?就是铃儿和胡三宝。”
那跪倒的汉子抬起头来,李保看清了他的脸,脸盘方正,眼睛很大,眉毛胡须很是浓密嘴唇厚实,看他如此壮实,想必是第一庄的庄丁了。
那汉子回道:“大王莫急,未央子道长已经去救治两位亲随了。道长说他二人都没有性命之险。”
听到胡三宝和铃儿都没事,李保安了心,突然想起赶车的黄驴儿,他急着问道:“还有一个赶车的亲随呢,他怎么样了?”
听到李保的话,那汉子面色一黯,低声道:“那个黄小哥,已经去了。”
“什么?黄驴儿你死的好冤啊!”李保恨声道。
“黄小哥当真是好汉子,他身上被射的给个刺猬似得,愣是把马车赶了那么远。等俺们赶到的时候,他的血都把那路面染红了,某丁八道生平最佩服这样的硬汉子了!”
听完丁八道的话,李保心中更疼,两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那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为的是救自己这个倒霉王爷。还记得他那日硬抗着阿姊的威严,坚守岗位,如今他还是坚守岗位直到最后一刻。
李保放声哭泣着,攥紧了右拳狠狠的砸在床沿上,泣声道:“都怪我啊,我不该让你跟来的!”。
丁八道看到李保如此做,吓的脸色一变,忙上前去紧紧握住李保的手道:“大王这是做什么?若是痛惜那黄小哥,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大王只有养好了身子,才能为黄小哥报仇啊!”
丁八道的话像醍醐灌顶的大棒,敲醒了李保,对啊,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正当丁八道劝解李保的当口,突听门口传来一喝:“丁八道你干什么,你怎么能不顾尊卑,拉住大王的手呢?还不快放下!”
丁八道听到了王步山的声音,方才醒悟自己这个草民攥着的居然是当朝皇子的手,忙不迭的松开了手,歉声道:“大王恕罪,某一时情急……”
李保打断了他的话,低声道:“不怪丁八道,是我刚才想不开。他是为了劝解我,王管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丁八道看到王步山来了,忙起身退到一边,让王步山来到床前和李保叙话。
王步山来到李保身前,躬身答道:“如今乃是亥时正(21时)了,某已经让人去宫中传话了。官家听闻大王遇刺,雷霆震怒,当即着人严查。”
“京兆府的薛大尹已经来过了,看到大王还没有醒,就先去查探其他的地方了。吩咐某若是大王醒转,要及时通知他。如今大王身子可好点了吗?”
李保只觉得嗓子干哑,于是对他说道:“我嗓子好干,给我点水。”丁八道一听忙去倒水了,别看他长的五大三粗,干起这伺候人的活来,倒也麻利。
李保接过茶盏,一口气喝下,当即觉得舒爽了很多,只是头还是有点疼,他把茶碗递给丁八道。对着王步山说道:“我现在好多了,今日的情况到底如何?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给我说一说吧。”
王步山听罢就开口说道:“今日之事,说来也巧,咱们庄子自从组织了庄丁队,平日里没有农活就要按照未央子道长教授的法子训练功夫。
前几日大王让人又送来了诸葛神弩,未央子道长就吩咐咱们要多加练习。
今日庄丁们就在离庄子不远处的林子里练习射箭呢,听到林外有人在打斗,在看到贼人围困大王的马车后,庄丁们就赶紧上前来和那些贼人厮杀。
说真的,咱们这诸葛神弩当真是神兵利器,那些贼人的弓箭只能射一次,咱们的弩箭考的近了,几息之间就放倒了他们好多个,那些贼人看到咱们的弩箭厉害,当即跑脱了几个。
庄丁们没有马,追不上,只好放任他们逃跑,到了马车上看到胡三郎身上中了几箭,铃小娘子正在为大王吸毒,是以也中了些毒。
庄丁们把大王几人救治到了庄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