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送定亲礼,姜荣安亲自过来,随同的还有吴老爷以及卢尚棋两口子,就没其他人了,也是非常的简单。
围观的人没再看到县太爷,都有些失望,而后又一脸的八卦,猜测姜荣安会给什么样的定亲礼,这定亲礼跟聘礼不同,有硬性规定的,数量一班以八打底,每四样叠加递增。
围观的人主动让出一条道来,下了马车的卢尚棋夫妇忍不住有些侧目,怎么这么多人围观,有种被看戏的感觉,真不自在。
到底心理素质好,卢尚棋从马车上将红漆食篮给拿下来,用一根小巧的扁担挑在肩上,而温氏手中则捧着一个用红布包着的方形物体。
吴老爷身为媒人,一进屋就吵严父古氏道恭喜,将好些吉利话说了一遍,然后又介绍了下卢尚棋温氏两口子。
双方早就认识,不过此时也得装着陌生,严父和古氏起身,双方互相见了礼,就各自坐下,闲话起来。
外头这么多人听着,卢尚棋当然不会将姜荣安的真实身世给说出来,而是给了个父母双亡的借口,又说了些真假掺杂的东西。
反正在外人听起来,姜荣安除了考中童生试头名外,还真没啥优点,没有房契,现在寄人篱下,只有数亩薄田,还不如县城里的一些人家。
村人哪里知道姜荣安考得头名获得廪生名额,每年都是有补贴的,否则眼里就不会是现在的同情表情。
基本上农家说亲事,都是要为姑娘找个条件好一些的,现在看起来,古青娅除了名头好听一点外,还真没别的好处,什么都要自己奋斗起。
严父和古氏是知道姜荣安的真实情况的,听卢尚棋和温氏三言两语,再看外头村人的表现,他们心底再诧异也没表现出来,这说话真厉害,一下子就将姜荣安给说得好凄惨一样,看那些人同情的表情,感觉真怪。
说了些话,鲁婆婆和王氏就将点心给端上来,色香味俱全,看得人口水直流。当然,在门外凑热闹的人是没有份的,不过鉴于定亲礼还没出现,众人也就厚着脸皮继续围观。
吃饭被人盯着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众人囫囵吃完,然后就进入了主题。
在三化县的风俗,定亲礼的固定八件,如果以后退亲,这八件是不用退的。而这八件分别是一个猪后腿,两块各一斤的红糖,一匹红色丝绢或是其他均可,然后是做成小元宝的二两银子,还有有定数的糖果点心等。
姜荣安准备的比较用心,猪后腿是天香县的酒楼买的卤好的,颜色鲜红味道喷香,红糖是最贵的那款,布匹是红色的提花缎,两个小元宝也胖了一倍,然后糖果点心,都是最好的款。
鲁婆婆站在一旁,那吃的东西的出处都给报了一个遍,不是说每样都是最贵的,但肯定都是最好最受欢迎的,看得出来男方的用心之处。
外头站着的人,听着这一些定亲礼,在惊呼羡慕中,大家对姜荣安的想法就是,这个姜少爷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太过大手大脚。
而最后,温氏将手上的红布打开,里头是一个小的梳妆盒,里头躺着四件首饰,点名是姜荣安母亲的嫁妆,离门口近的人凑看了一眼,没能看仔细,只觉得旧旧的,想来能送出来做定亲礼的,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
严父和古氏并不管外头的人想的是什么,四件首饰他们是知道的,但是这八件是真的很用心去准备,比如红糖砖上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有凸起的图案。
只有上心,才会用心去准备这些东西,古氏心里放了不少心,这门亲事还是对的,男有意女才不致付错情。
定亲礼后,接下去就是定亲酒,并不在家里摆,村人们是有些失望的,因为严父只请了血缘关系比较近的人,再加上里长四爷,其他就没了。
毕竟宴席上是有县太爷的,怕有人冲撞了或是乱说话,严父斟酌后,决定减少人数,至于好友,过后再私底下请,也是一样的,相信他们不会介意。
见严父他们准备要去县城,外头围观的人不得不散去,反正有了新的话题可以八卦,没什么。
家中门窗关好,贵重的东西收好藏好,又请刘父照看着,这才上了早就安排好的马车去县城。
这场定亲宴,严父请教了吴老爷,又在吴老爷的帮助下,在城里唯一一家比较大的酒楼的二楼定了宴席,另外定了一间包房。
严父说得清楚,每家只来一个人,这可不像在家中,可以拖家带口吵吵闹闹的,不是说请不起那么多人,而是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
严承自然没被漏掉,他很仔细地穿着打扮一番,就为了给县太爷留个好印象,官商不管怎么说都分不开的,他的生意还得仰仗人多照顾才是。
当然,跟严承抱着类似想法的人并不少,只是他们到酒楼后,发现酒席是在二楼的大堂中,而县太爷却是单独在包房里头,轻易接触不到。
严承发现自己竟然没被安排入包房,脸马上黑了,找了严父就要翻脸,他赏脸来,还不是为了县太爷,如果见不到,那还有什么意义?
严父也冷着眼,先招呼了其他人,才对严承说道:“这是所有人的意见,请您来是基于您是长辈,不过鉴于您说过的那些话,让卢家很不满意,而忘了跟你说,卢家舅舅与县太爷是同窗好友关系。”
见严承有大声囔囔的意思,严父指着包房门口两个守着的一脸肃穆的衙役,“他们可不会客气的,扔出去只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