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些带着面具的人,对着我笑得猖狂、尖锐,可当我伸手碰触到他们面具的时候,还是感觉那面具的手感有些……奇怪。
我微微用力一捏,在我手中的面具,竟然马上变成了云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那烟雾没有味道,可消失的那些戴着面具的人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
伴随着面具的消失,那些戴着面具的人也随之消失了。
不用我动手,在第一个人消失之后,剩下的发出怪笑的人接二连三的跟着消失了。他们就在我眼前,变成了烟雾,仿佛猛得被大风一刮,biu的一下子全没了。
有种被挫骨扬灰的即视感,怪渗人的。
那些戴着面具的奇奇怪怪的人消失之后,整个画面突然变成了黑色,伸出不见五指的黑。我甚至都要不知道自己是站在何处的,感官完全失去了作用。
静。
很静。
很安静。
特别安静。
不管我往左往右往前还是往后走,都感觉是在原地打转,我仿佛陷入了时间的夹缝里,周围只有黑暗,只是一个平面,什么都没有,连我的影子都完美的隐藏了起来。
我如同被什么吞噬了,连呼吸都快要变成奢侈的。
我不知道现在所处的地方,空间是多大的,又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伺机窥探着我。
黑暗总是能够轻易的打垮一个人,强迫人哭泣,强迫人压抑,强迫人回忆。
就在我要把心中的那个小女孩释放出来的时候,上空出现了一抹粉嫩的碎片。
然后一片,两片,三片……
大量的花瓣从半空中倾泻而下,仿佛樱花掉落的瞬间,很是漂亮。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花瓣给吓坏了、美惊了。
为什么……会有花瓣?
周围一点一点变得亮了起来,花瓣也变得少了许多,我往旁边看着,一点东西都没有,我抬头看着花瓣,总觉得花瓣里似乎夹杂着什么东西。
我抬手接住了一片花瓣,发觉那花瓣中竟然映出了一张人的脸。
没等我仔细看呢,周围一下子变得明朗了起来,我站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房间不足二十平米,塞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两个书架,一张电脑桌之后,就再也塞不下什么东西了。
角落里有个电饭煲,里面沸出来不少的水,顺着电饭煲流在了地上,是奶白色的,很是粘稠,估计是在煮粥。
一个女人趴在桌子上不停的写着什么,她身前的电脑屏幕亮着。
那台电脑看起来款式挺老旧了,桌面上有很多的文档。
女人微胖,头发都打结在了一起,身上穿着宽松肥大的衣服,房间里很乱,地上很多的垃圾,估计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过了。
大概是很便宜的出租房,只有一扇非常小的窗户在旁边,阳光都渗透不进来,感觉很是阴冷狭隘。
女人拼命的在一本厚实的笔记本上写着,胖胖的小手脏兮兮的。
写了一会儿,似乎是手中的笔没有墨水了,她用力的甩了甩,又写了几个字,实在没有墨水了,干脆的把笔扔在了桌子上,颓废的趴在了桌子上。
她的肩膀在动,应该是哭了。
从她的背影都能够感觉到她的悲伤。
我走到了她的跟前,能够闻到一股微微的汗臭味,不知道她已经几天没有洗澡了,方才经过她那间小小的厕所,里面看起来脏脏的。
我的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想要安慰她一下。
她的肩膀很厚实,身子很热。
她拼命的抽着鼻子,抬头转身,对着我的方向问道:“谁?”
“那个……我叫苏离……我不知道怎么来到了这里……请问这是哪里?我应该……”
“谁?谁在那里?”
我愣了。
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之后,继续对她说道:“我叫苏离……我不知道……”
“谁?有谁在?”
女人紧张的转头在四周围看了看,最后在旁边的书架上看到了一把水果刀,她猛得光着脚冲了一步,抓住了水果刀,对着空气挥了挥。
她甚至不知道我就站在附近。
我明明可以感受到她的一切,可是她却看不到我吗?
“喂,我在这里!你看不到我吗?”我抬手在她的眼前晃悠了几下子,可她丝毫没有反应,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瞎的?
“哎,看来最近太累了。”女人光着脚走到了门口,看了看锁得好好的门,继续嘀咕着:“什么时候交房租来着?水断了几天了,得出去交个水费了。”
她走到了衣橱旁边,打开了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外套。
掏了掏外套的口袋,她拿出了一沓钱。
起码有三千多块!
就在她打开衣橱的时候,我明明看到里面还有更多的钱。
在这么一个出租屋里,竟然藏了那么多的钱,她为什么不去过更好的日子?连水费都没有交?
足足把钱数了三遍,女人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的牙齿很黄,脸上很多的痘痘,又戴着大大的厚实的眼镜,头发很乱,我看不清她的长相。
小心翼翼的把钱放回了口袋,又把衣服放回了衣橱,她迈着轻快的小步伐要回电脑那边。途中经过了地上的电饭煲,被流出来的粥滑了一下,连人带锅一起摔在了地下。
她要摔倒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她的手经过了我的身子,并且穿透了过去。
我感觉不到疼痛,可是我却能够触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