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儿一连三个问号,字字诛心,洪武瞬间愣住了!
那孩子的命就不是命?
凡人的生死真的那般不堪?
你可知,他是谁!
此时的沈凝儿,低头喝问,紧紧拽着双拳。她从未用过这种语气说话,也从未如此愤怒!
“凝儿,不得无礼,公子这是在保护你!”炉间上人眉头紧锁,一步一步走上前。沈凝儿的语气,的确是太重了。孩子被杀,他也十分恼怒,可这件事情毕竟与洪武无关。方才那种情况,不出手是最好的选择。
“王叔,你让她说。”洪武收回遥望江面的目光,微微吐了口浊气。“世人皆有自己的命数,有些劫,避不得,躲不得。非是我忍心看他身死,而是无可奈何!”
“好了,这些大道理不用你们教我。公子,你说的对,有些劫避不得,躲不得,他就是你要找的人!”沈凝儿摇摇头,突然朝漆黑的江面望去,瞳孔之中闪烁着琉璃之色。
洪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破衣男子渐行渐远,早已踏过了半条龙塞河。夜色正浓,虽身处码头,天地却一片死寂!
“难道,他就是南冥老怪?”洪武深吸一口气,停顿了两秒,艰难地吐出了四个字。炉间上人立刻看向沈凝儿,见她点点头,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骇然。
没有打任何招呼,洪武与炉间上人同时踏上江面,飞快地朝破衣男子追去。谁能想到,在这西虞码头杀人的流浪汉,居然就是他们苦苦寻觅的神魔别院之主,毛顺仙!
而且对方的修为,只有金丹五重境!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此时此刻,洪武甚至没有时间考虑真假,与炉间上人兵分两路,将破衣男子堵在了江面上。然而望着眼前之人,洪武却怎么看都看不出有南冥老怪的半点影子。
“道友留步,我二人有话要说!”
“呵呵,又来一个送死的!”破衣男子缓缓放下酒葫芦,目光戏谑,冰冷至极。洪武也不管他,继续说道:“炼气士修行,当尊天道,无为而为。那孩子罪不至死,你为何非要妄造杀孽?”
“炼气士?哈哈哈哈……我只知天地浩渺,以力为尊。在我眼中,那孩子不过是蝼蚁罢了,反掌即死,与众生何异?”
“那他呢?你分明心存善念,绝非嗜杀之人,否则凭你的本事,西虞码头瞬间便为齑粉。你这么做,只有一个解释!”
破衣男子闻言,死死地盯着洪武,不再回话。只是嘴角掀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让人心悸。
“你如今的这个身体,血气方刚,正是最为霸道狂妄的年纪。所以你喜欢断人生死,在凡尘间游荡。如果我没有看走眼,这便是你神魔别院培养弟子的手段吧?”
“哈哈哈哈……中央地界的上仙,果然不同凡响。洪武,你既然认出了本尊的身份,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你果真是南冥老怪!”炉间上人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神情目光彻底骇然。虽然只是区区几句话的功夫,可对方没有否认,那就少不了一场硬仗了。与此同时,洪武瞳孔紧缩,身上冒出大量的剑煞血光。
刹那间,原本平静的龙塞河狂风大作,三股强大的气息直冲云霄,荡开了夜空中的流云。
“前辈,我只想借韶华九鼎一用。等我回到中央地界,必定亲手奉还!”洪武整个人笼罩在血海之中,身形渐渐模糊。而炉间上人,则是手捏剑诀,长发飞扬。以他为中心,方圆百丈,瞬间衍生无穷剑气。
南冥老怪静静地看着前方二人施展神通,脸色不变,淡笑道:“这丹炉本就是你的东西,无需说借。只是……”说到这里,南冥老怪缓缓放下肩膀上的孩子。一掌推出,将小猴子送到了岸上。
“只是到了我手里的宝贝,从来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这茫茫神武,三灾为尊,就当是你活着的利息好了。”
“哈哈哈哈……原来这就是神魔别院的生意之道?南冥老怪,不死九妙金丹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原本没想过要杀人,这可是你逼我的?”
“聒噪!小猴子,你看好了,这是为师教给你的第一道神通,炽焰水云决!”南冥老怪眉头一掀,突然仰天长笑。他的声音,如千百战鼓齐鸣,震得龙塞河巨浪滔天。与此同时,两道白光起自他的双手掌心。南冥老怪猛地一合掌,左右两旁,水火双龙升天,遮住了大半个夜空。
洪武瞬间便感应到,极冷极热两股气流在天地间回旋变化,几乎要粉碎他的肉身。转头看去,炉间上人早已运转护身罡气,抵御着冰火二气入体。
南冥老怪的神通,虽没有三灾境的力量,却有着至尊级的境界。还未等洪武二人出手,那水火双龙便猛扑了下来。极寒极热两股气流碰撞,立刻演化云雾,罩住了整条龙塞河。远远望去,河面上一片朦胧,仿佛回到了隆冬腊月。
此时,西虞码头之上,围观的百姓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许多人甚至还未从刚才的****中回过神,平静的龙塞河就彻底变了模样。与此同时,无数百姓自城中往码头赶去,想要一睹炼丹士的风采。其中,自然包括了柳须宫的眼线。龙塞河金丹期大战的消息,正以极快的速度传向柳须宫。
轰轰轰!
龙塞河上,烟云朦胧,不时响起惊天轰鸣。无数浪花掀飞至半空,四散而去的水滴,洞穿金石。虽然相隔很远,但岸边的无数杨柳,或是断为两截,或是碎为齑粉,一片狼藉。码头上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