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二章第十一节《神灭论》:揭穿神学的谎言
开心一刻
南北朝齐武帝永明七年(489年)暮春的一天,宰相竟陵王萧子良在西邸设宴招待达官贵人、名人学士,以及精通佛教的高僧。范缜也应邀前来。
当时,齐国上下从皇帝大臣到平民百姓,大都笃信佛教,竟陵王萧子良更是一位虔诚的佛教拥护者,唯独范缜偏偏是一位坚定的“无神论者”。
席间,众人开始辩论佛法。萧子良问范缜:“如果没有佛教的因果报应和轮回,世间为何会有富贵贫贱的差别呢?”
范缜回答说:“人生在世,就像同一棵树上开的花。一阵风吹来,有的花会落在厅堂,就像是生在皇族的您;而有些花则会落进粪坑,就像出身贫寒的微臣。虽然贵贱不同,但只是因为风向和外界环境不同而已,和因果没什么关系。”
肖子良哑口无言,又无法说服范缜,后来两人的关系便逐渐疏远了。
开心学国学
范缜宣扬无神论思想的这段历史有文字可考,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南北朝时期佛教思想的盛行。在这种历史背景下,范缜所著的《神灭论》给了“神不灭”谬说有力的一击,彻底揭穿了神学的谎言。
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盛行,一方面源于统治阶级的提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长期的动乱给人民带来了无穷的灾难。佛教宣扬的“秉死、轮回”、“因果报应”的思想,把人们的希望从眼前的苦难现实转移到了无法验证的来世幸福上。
事实上,佛教并不能平复社会的动荡,也不能减轻民众的疾苦;相反,寺院里的僧侣不仅同大小地主一样剥削贫苦的民众,还享有不纳税的特权,国家因此流失了无数财富。但当时大多数人对佛教执迷不悟,统治阶级的大力提倡更使很多人坚定地捍卫着佛教的地位。首先挺身而出揭露佛教的荒谬和危害的是学者范缜。
范缜出身寒微,少年时就特立独行,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他曾同佛教有神论者进行了两次公开的论战。
天监六年(507年),时任中书郎的范缜正式发表《神灭论》。他断言人死精神即灭,不可能成佛,而人的富贵贫贱也并非天生命定,因果报应纯系无稽之谈。范缜在《神灭论》中指出“形即神也,神即形也”,“形存则神存,形无则神灭”,“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神由形派生、形和神就像‘刀刃’和刀刃的‘锋利’一样不能分开”,并以此批判了灵魂不灭、因果报应、贫富在天的宿命论观点。
《神灭论》一出,朝野喧哗。竟陵王萧子良召集许多僧侣和范缜辩论,但都驳不倒他;后又施以危压引诱,范缜仍坚守己论,不肯屈从。
有一个叫王琰的佛教徒讥笑范缜说:“范先生,如果人死神灭,不知您的先祖神灵今在何处啊?”范缜镇定自若地回答说:“这我倒是从来不知。不过如果您知道您的祖先神灵在哪里,为什么不杀身跟随他们呢?”
后来,统治者为了肃清《神灭论》的影响,曾下了一道《答臣下神灭论》的敕书,用权势来压迫范缜,但范缜并不为所动。不论怎样的压迫或威胁,都没能改变范缜的无神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