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听了,大皱眉头。她伸手将被子盖过头顶,声音嗡嗡从被子里传出来:“赶紧把这个碎嘴老太太轰出去!他在这里念念叨叨地我都快烦死了……”
玄薇听了扑哧一笑,她扭头去看郑泰,只见他表情微微扭曲,梗着脖子像要说什么,却最终咬牙憋住:“成成成,你生病你老大,我这就滚!”说着,他扭头便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临出门了,还是不放心丢下一句:“一会我端粥来,里头放点红糖要不要?”
“说好的滚呢!”顾澜声音发哑,却依旧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玄薇见顾澜这样,心里也微微放松了些。顾澜这不是也挺有精神的么,看样子病的也不算太重?
这么想着,她忽然觉得好似哪里不对。
“我说……你怎么跟他这么熟悉了?”玄薇坐到了床边上,拽了拽被子,小声问了句。
顾澜的被子拱了拱,声音嗡嗡地:“跟谁熟悉了。”
“郑泰啊,还有谁。”
“哼……跟他不熟……咳咳咳咳咳……”顾澜正说着,忽然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玄薇赶紧拍了拍她的被子,将她遮在头上的被子掀开:“别闹,闷着你是不想好了么。别说话了,好好歇着。”
顾澜撇了撇嘴,弱弱说了句:“帮个忙。”
“嗯?”
“去跟那个白痴说一声,粥里不要放红糖,我要白粥加小菜。”
“……”
从顾澜房里走出来,顾渊已经给玄薇安排好了房间。她本来没有想要住在别处,只想着晚上陪在顾澜床边,照顾照顾她顺道在她床头上趴一趴就是,但是顾渊已经安排了房间,她也便准备去房间里稍稍歇一歇。
毕竟,她的大腿内侧现在还有点疼,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看一看,是不是那点软肉被磨破了皮……
玄薇只稍稍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破皮,也便穿好了裤子。人刚收拾妥当,她便听见门被敲响。
“师妹?”
玄薇一听这声音,顿时大喜,她两三步走到门边伸手将门打开,门外果真站着贺白卿。
“小师兄,你瘦了好多啊。”玄薇见到贺白卿,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而贺白卿却是定定看着玄薇,长久之后才舒出一口气:“好在你好好的,好好的就行。”
玄薇一听,心里便是一酸。
“让师兄担心了。”
贺白卿叹了口气,看着玄薇半晌,直到玄薇觉着奇怪了,他才又一次开口:“师妹,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玄薇眨了眨眼,见贺白卿竟是如此郑重其事,心里不禁发慌:“什……什么事?”
“关于,你之前为何会出现在乌坝,为何会失去记忆,又为何会被人绑到这罗城。”
玄薇心里一惊,她下意识躲闪开眼神,往后退了半步:“这……这不着急。现在顾澜的病最重要,咱们还是先谈一谈顾澜的病……”
“师妹!”贺白卿打断了玄薇的话,他目光严肃看着她:“这些事情,是你无法逃避的。你必须面对,否则以后还是会像之前那样莫名其妙被害!”
玄薇沉默不语,最终让开了身子,请贺白卿进了房间。
贺白卿走进门,径自走到桌边坐下。玄薇扭头将门关上了,也随着走到了贺白卿旁边坐下。贺白卿刚想开口说话,玄薇又伸出手:“等等……你等我先做一下心里建设。”
“……?”
玄薇暗暗咽了口口水,心里不由得更紧张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被绑到离京千里之外的原因,与自己的身世有关。一路上那两个人的对话,之前喂他药的那个少年所说的那一切,以及再远一点,二师兄为她把脉时,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玄薇心里一次又一次的清楚,她的来历很有问题。
可是,她就是胆子小,不敢面对,又能怎么办!
“……好吧,师兄你说吧。”
贺白卿望着玄薇低垂的脑袋,语气不由得温和了一些:“你……该知道你身上带毒。”
玄薇头低得更低了些,她抠着自己的手指,点了点头:“二师兄曾与我说过,说我身上的毒,叫做‘寒髓’,是一种西域的毒。”
贺白卿点了点头:“二师兄应该也曾告诉你,你身上的这种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过,只要二十岁之前,你好好按照二师兄的方子调理身子,定是也无大碍。”
“小师兄要说的,就是这个么?”玄薇低着头嘀咕着:“这个我知道了。”
贺白卿顿了顿,看着玄薇的脸色皱了皱眉:“玄薇,你心里清楚,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你很聪明,该早就猜到一二。二师兄说过,他对这种毒很了解。可二师兄是什么人?他是太医,且是专治后宫各位贵人的太医,若说有什么病症是他所熟悉的,那定是后宫某位贵人身上所有的顽疾。你身上的毒他既然了解,那么也就是说,后宫某位贵人身上,便也是有着同样的毒。”
玄薇听着,脸色越来越白。
贺白卿虽然心有不忍,可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他一咬牙,接着说道:“你身上的毒是胎里带出来的,也就是说,你的生母,便是宫中的某位贵人。你既然不在宫中,说明那位贵人并不想要你,这样一来,你的身份便十足尴尬。若你的身世上再牵扯着什么别的宫中阴私,那么你……”
“我知道了,小师兄不用说了。”玄薇打断了贺白卿的话,她抬头看向贺白卿:“我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