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红念着实服眼前这位看上去十分慵懒的女子,昨夜的事儿,就连她也认定会传得满府上下无人不知,虽是认为没这个必要还是执行了苏雨汐的封口令。
没成想半夜间,老太君院中的肖妈妈来院中好一顿敲打,连肖妈妈都派出来了,看来老太君是要下狠手压制了。
闹得那么大的事,一下子间就随风散去,清晨醒来已经没有一丁点痕迹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府中多年竟然还没有眼这位才进府的主如此透彻地了解老太君。
看着苏雨汐懒洋洋打不起精神的样子,红念挖空心思找话题来逗引她的注意,要是闷坏了这位主了,二爷回来,整个院子无人能顶得住他的怒气。
“夫人,您瞧,大爷院中又要新进一位孔姨娘了,这还禁在后院的两位李姨娘也该放出来的!”
苏雨汐斜瞟了红念一眼,这丫头,不简单,竟然能将孔念桃与李姨娘想到一块去,难道老太君与安侧妃这在深宅后院混了大半辈子的人还不如一个丫头看得明白?
看来,姚氏的贤名渐渐地要破了!
苏雨汐轻笑了一声道:“太皇太后回宫的日子已经确定了,因李姨娘先前受罚,府中有些人多少有些不安,毕竟,两位李姨娘是太皇太后的嫡亲侄孙女。”
“难怪这些日子咱院中清静了许多,原来是各位小姐夫人们没心情了!”在一旁梳发的丁香忍不住插嘴。
“这丫头,小嘴是越来越刻薄了!”苏雨汐坐起身子,回头作势瞪了丁香一眼,“也不怕祸从口出!”
丁香依笑着道:“这是咱自家院子自家屋子,奴婢自然想什么就说什么,出了这张门任谁也别听到奴婢半句真心话!你说是,红念姐姐!”
红念自然是笑着说是,整个喜雨阁都是服侍二爷的老人,没有旁人的耳目,干净得很!
见红念也支持自己,丁香的话愈发多了起来:“既然害怕太皇太后,心中不安,那将李姨娘给放出来不就完了吗?怎么还拘着呢!”
苏雨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哪有如此简单!这李姨娘若是解了禁,则会给人一种太皇太后回宫了就亲近李家的错觉,皇上正打压着李家,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可是若是继续拘着只怕太皇太后那又过不了关,现下,这安侧妃与老太君还是真是陷入两难境地!”
听苏雨汐这么一说,红念也不免着了急:“夫人,这人放也放不得,关也关不得,那可如何是好?”
苏雨汐笑着看了红念几眼,道:“这人一定会放出来的,只不少了些理由罢了,你们且等等看,自然有人给她寻解禁的由头!”
整个楚王府谁最急着让李氏二位姨娘出来,除了安侧妃没有别人,自打传出太皇太后要回宫的传言,府内不少人有些惴惴不安,安侧妃却是十分开心。
两位李姨娘被禁后,她就派人常去打点,她这番雪中送炭的的行为赢得李氏姐妹不少感激之情,相信将来在太皇太后跟随说起自己的与儿子的时候,李氏定不会有埋怨之词的!
当初拘禁李氏姐妹是老太君点的头,如今要放了出来,还须给老太君个台阶下,安侧妃想到这里,微眯了眼睛,招手唤过朱妈妈,耳语了几句,朱妈妈便着笑着退了出去。
安侧妃看着朱妈妈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突然又想起老太君派人传来的信,眼光蓦地冷了下来,这个猪油蒙了心的蠢妇,竟然为了对抗两个李姨娘竟然把楚王妃的姨侄女给弄到院里来,真是愚不可及!
剑儿承爵的事说不得还得靠李氏两姐妹呢,但愿儿子能识大体,不要被孔念桃那小妖精迷了心智就好!
安侧妃一会喜一会忧,又大病未愈,不一会就乏得很,几次想把姚氏唤来好好地锤打锤打,可都力不从心,想着自己这破败的身子,不知还可以支撑多久,剑儿承爵的事要尽快落定才好!
过了两日,传出喜讯,承过欢的李如诗姨娘竟还了身孕,老太君得报,急忙令人将两位姨娘接了出来,重新安置在原来的院子里。
又过了三日,通房心姑娘因妒忌冲撞了刚怀了身子的李姨娘,被姚氏责罚,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了,一尸两命啊!
消息传到喜雨阁,苏雨汐不由扼腕叹息,姚氏啊姚氏,自打两位李姨娘进了府,你都变得不象自己了,太着急了!真的是太着急了!
离太皇太后返京只有三天的时间了,苏雨汐掰着指头算了又算,楚郡王也出去十来天了,想想今儿也应该回来了。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传个消息回来,不觉有些坐立不安,红念等人见苏雨汐中院中走来走去,都暗自好笑。
等到午膳后,依然没有消息传来,昨夜就本就没睡好,苏雨汐便有些失望地回屋休息,在榻上又翻腾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苏雨汐醒来时已是日薄西山,整个屋子里充满着昏黄色的光线,令人也感到昏昏沉沉。
刚刚醒来,眼睛还未全部打开,苏雨汐只觉着口渴难耐,便哑着嗓子轻轻哼了一声“水!”,那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娇软。
不多会儿,一杯水便递了过来,苏雨汐半欠起身来,懒懒地伸出手去接过,只觉着擎着杯子那只手温暖而略带粗糙,不象丫头们的手那么柔软。
是什么人?
苏雨汐转头一看,榻边弯腰站着的竟是十多天未曾见的楚郡王。
睡眼模糊,头脑也还不是很清晰,内心的感觉战胜了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