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帘子在门外跪着的红念等人见屋内没有反应,心不断地往下沉。
杖杀,发卖!想想都觉得十分恐惧,虽说是有多年的主仆情份在那里,可是爷在军中多年,杀伐果断,从来是言出必行的,再加上以爷对夫人的爱护之情,这样的惩处,爷未必就做不出来,也许求求夫人能有转机。
想到此处,红念强压了心中的惧意,正了正身子,重重地叩了个响头,正色道:“夫人,奴婢们护主不利,实是愚钝所致,请夫人惩处!”
屋内传来仍楚郡王的声音虽是淡淡的,但在红念听来却是冷得彻骨:“哦,那你倒是说说,你等究竟错在何处?”
“奴婢们不该存了私心,妄自猜测主子的心思,担心行为不当得罪了主子,而忘了自身的本份!”
“这时你倒还不算糊涂,爷再来问你,你等的本份是什么?”
红念恭恭敬敬地叩了个头,道:“奴婢们的本份,便是一切以主子为重,服伺好主子,让主子过的舒心,保护好主子,使主子避免受得伤害!”
楚郡王冷哼一声:“你还算记得清楚!”
“奴婢等实不敢忘,这便是爷将奴婢等送与主子与奴婢们交待的话!”
“那你等又是如何做的?在主子有疑虑之时,不与主子解释清楚,给主子宽心,反倒任人来给主子诛心添堵,如此,要你们何用!在王府这么多年了,你们难道不知,奴婢与主子的命运是捆在一起的,主子荣耀了,奴婢才有地位,主子若是落魄了,那奴婢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了,难不成,你等还以为你们的主子失势了,你们还能有什么新的倚靠不成!”
楚郡王的语气越来越严厉,红念等人吓得伏在地上,连声道:“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请主子惩处!”
“既是知错,你等去领了二十军棍再来回话!”
二十军棍!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焉还有命在?
楚郡王话音一落,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红念三人更伏在地是,泪如雨下!
“二爷,她们也未犯什么大错,二十军棍是不是处罚太重了些?”苏雨汐拉了拉楚郡王的衣袖轻声说道。
“对奴婢来说,护主不利便是大错!”
苏雨汐知道楚郡王是想重重地敲打红念三人,可这二十军棍,的确是重了些。
红念三人这次犯错不过是没有把自已这个主子放首要位置,在她们的心中,楚郡王仍是她们最为重要的主子。
在她们没有弄明白楚二爷心中睛姑娘与自己谁轻谁重之时,存了私心,没有尽力维护自己而矣。
这些在苏雨汐看来这只是人类无法控制的情感偏向或是趋吉避凶的本能,哪里就有如此大的错处!
因此,就是不为在她们跟前示恩,苏雨汐也会尽力劝说楚郡王放过她们。
“二爷,您这二十军棍一下去,这三个丫头就算是勉强活了下来,只怕也会坏了身子,诺大的院子,难道要妾身自已去打理么?爷这是在罚她们呢?还是在罚妾身?”
苏雨汐略带调笑的声音传到门帘之外,红念三人因紧张而僵硬的身子顿时松柔下来,她们知道,夫人开了口,她们的命算是保住了。
不等楚郡王说话,苏雨汐接着道:“惩罚本身的含义本就是让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不再犯,如今,她们三人已知错,何不只是小惩大戒一番,也算全了她们多年服侍爷的一番情义。再说了,她们此次所为,多数是因为心系旧主,生恐旧主的新欢旧爱地处理不好关系,要说错,她们旧主行为不当误导了她们也有错的,是不是也打上几十军棍才好呀!而且妾身认为,心中念旧之人是胸怀恩义之人,这样的人妾身是极为喜欢的!”说完,苏雨汐得意地瞟了楚郡王一眼。
苏雨汐一席话说完,楚郡王不怒反倒乐了:“你这个狠心的小丫头,爷这可是为你出气,你竟还要打爷几十军棍!”
说完伸手捏了捏苏雨汐尖尖的下巴,亲昵地轻道:“没心肝的小坏蛋,看爷怎么收拾你!”
看着苏雨汐涨红的俏脸,楚郡王心情大好,他就没打算严责红念等人,不过是给她们个教训,又给苏雨汐一个示恩收拢的机会。
红念三人只听得房内有细细的响声传出,却不见楚郡王发话,等得极为心焦,半晌,才听到门内传来楚郡王的有如天籁般的声音:“罢了,既已是你的人了,就依你,下去每人领五鞭再来回话!”
不多会儿,三人领罚归来,鞭子只伤皮肉不坏筋骨,三人看上去只是紧锁着眉尖,身子并不太虚弱。
“爷当初已说过,海棠不能再踏入这个院子,你们可看好了门户?”
两日前,已更名为海棠的绿意的确是来过,三人一听又急忙伏在地上。
那日,穿着焕然一新的海棠,带着一些丫头婆子闯进了院子,说是奉了郡王妃之令前来探视夫人,那时,青衣与紫娟出去找寻二爷,只剩红念一人在院中,无法阻挡。
海棠满脸得意地在夫人面前以旁观者的身份将睛姑娘与爷的所谓情事说得最是详尽,却因夫人脸上淡淡的笑意悻悻而去。
“一罪不做二罚,你们既已受罚,爷便不会再责怪你等,可那海棠数次罔顾爷的指令,却不可饶恕!”
停了会儿,楚郡王轻喊了一声:“白露何在?”
“奴婢在!”一名瘦高的丫头掀帘进屋,冲着楚郡王与苏雨汐行了一礼,便垂手而立。
这不是不那夜给自己行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