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气的丢下一串连珠炮似得话语,江婉夏站起身子,便要离开凉亭,却不想,在身子与容承烨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把被他拉住了胳膊。
“还生气呐?”全然无视江婉夏的挣扎之意,容承烨随时随地都能将自己那厚脸皮的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给我看看,手腕上的伤怎么样了?”
“多谢三皇子关心,我说过了,那不过是小伤而已,又不是拿剑刺穿了脖子,死不了。”
没好气的讽刺出声,江婉夏仍是用力的拽扯着自己被容承烨拉在手掌中的胳膊,挣扎着想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之后,心中本来已经消下去的怨气和委屈,便又尽数浮现了出来。
“好啦,别生气了,”抓着江婉夏的胳膊不放手,容承烨却也没有用狠劲儿,只是随着她的挣扎而行动,生怕自己再无意中伤到她,“无衣他这次,做得确实太过分了,我在这里,代他向你赔罪了。”
浅笑着出声,容承烨拉着江婉夏的胳膊,便对着她一本正经的躬下了身子,严肃认真的出声,道:“那日让三皇子妃受苦了,是我的错,要打要罚,任凭三皇子妃处置。”
“别,三皇子您的赔罪,小女子可是承受不起。”
倔强的把身子偏向一边,江婉夏淡漠着嗓音拒绝出声。
“你是我的三皇子妃,我给你道个歉,你当然是承受得起的,”俊美容颜上温柔的笑意不减,容承烨看着眼前依旧神情气闷的江婉夏,继续解释出声,道:
“无衣他就是太担心我了,近来荣承景那边动作很多,他戍守驻扎的边疆又与永安城相去甚远,若我当真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他根本就来不及赶回来救我。
所以,他只想着能在离开之前,确保我身边的人都是可靠的,所以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我那天已经把话全都跟他说清楚了,真是委屈你了,我真的很抱歉。”
握着江婉夏的手又紧了几分,容承烨带笑的眼眸中,满是诚恳之意,甚至,还带了那么几分恳求。
也不知怎的,原本故意偏开的脸,在听到容承烨那诚恳无比又难得温柔的嗓音时,渐渐的转了回来,待到看见他那俊美容颜上露出的恳求之色时,江婉夏那原本满是怨气的心中,便渐渐的有了些松动。
“坐下吧,你在园子里逛了那么大半天的难道不累么?”
自然是捕捉到了江婉夏冰冷面容之上的松动之色,容承烨眼眸里的笑意更浓,就势拉着她重新坐回到长椅之上,然后便没有征求她意见的,颇为主动的掀开了她的衣袖。
“容承烨,你又想干什么?”
猛地向后抽手,江婉夏看向容承烨的目光中,带了三分警惕七分不满,却是发现,自己那点儿力气同他的手劲儿相比,简直是不堪一击。
“别乱动,我还指着你助我早日完成大业呢,怎么会害你?”
抓着江婉夏的手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是向着自己身子的方向,又拉近了几分,瞧着江婉夏那白皙细嫩的手腕上,仍有那被麻绳勒出来的紫红色印记,容承烨那低垂的眼眸中,浮起几分暗淡之色。
用空闲着的那只手从身上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容承烨三下两下打开,清凉淡雅的幽香便传了出来。
“这是我从皇宫中要来的祛疤香膏,父皇的那些妃子,全都用这个,效果很好,早就想要给你了,结果你偏偏赌气不开门,硬生生地拖到现在,万一真的在手腕上留了疤,你哭鼻子都来不及。”
用指尖从那盒子里挑了一点香膏出来,容承烨便丝毫没有忌讳的,涂抹上了那紫红淤青的疤痕。
容承烨的动作很轻很小心,似是在呵护举世珍宝,又似是心无旁骛只有专注,他低垂着眼眸,仔细认真地涂抹着江婉夏的伤处,没有说一句话。
感受着容承烨指尖的温润之意伴随着那香膏的清凉之感,顺着手腕间的皮肤四处蔓延,原本想要嘴硬的回应一句“留不留疤关你什么事”的江婉夏,却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两颊微微有些发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江婉夏,也只得低垂着眼眸,静静的看着容承烨那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腕间轻轻涂抹画圈,胸腔里的心脏,却是越跳越快。
涂抹完了一只手腕,容承烨又自然而然的拿起了另外一只悉心涂抹,那动作娴熟的,就仿佛他们之间从来便是如此,从来便应该如此这般。
夏日草虫蝉鸣,暖风拂过凉亭,将那青丝墨发带动飞扬,纠缠交织在一起,映衬在清雅娇艳的荷塘美景之上,远远看去,竟是美得如仙似画。
向凉亭走去的步伐不由得停顿了下来,杏儿端茶站在林荫小道上,远远地看着坐在凉亭中的江婉夏和容承烨微微有些发呆,而站在她身后的叶青,则是望着凉亭所在的方向,微微的叹了口气。
“好了,”终于将两个手腕的伤痕处全都细细的涂抹完全,容承烨抬起头来,看着江婉夏,轻轻地叮嘱出声,道:“把盒子收好,每天早晚涂抹两次,直到疤痕全都看不见了再停,不要偷懒,若是用光了,就告诉我,我再去皇宫里给你要便是了。”
“留疤就留疤,谁要你管?”
抿了抿下唇,江婉夏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但却没有丝毫想象中的硬朗霸气,配着她那微红的脸颊,令人听去,反倒像是羞涩着情绪在撒娇一般。
“事情因我而起,我当然要负责到底,”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