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是躺在床榻上胡思乱想了多久,终于是浓重的倦意袭来,江婉夏方才迷迷糊糊的合上眼睛浅浅的睡了过去。
只是,似乎她才刚刚没有睡着多久,原本就是浅眠的江婉夏,便只觉得身后那柔软的床榻在忽然之间微微一沉,还没等她有所反应,自己的腰间便已经搭上了谁的手臂,似抱似揽的,将自己揉进了一个清冷宽阔而带着淡雅香气的怀抱之中。
感受着身后骤然贴上来的温暖怀抱,江婉夏不由得心中一惊。
才刚刚睁开眼睛打算回头去看去询问,江婉夏却没有想到,已经有另外一只大掌径直覆上了她的嘴唇,紧随其后的,便是那熟悉且低沉的清淡嗓音,在耳边极轻极快速的响起:
“是我,别说话,外面有人走过来了,你只要闭上眼假装睡觉就行,其他的,我来应付。”
容承烨压低了的嗓音语速极快,却莫名的带着一股安抚的力量在其中,让江婉夏那本来因为被忽然惊醒而有所茫然和惊诧的心,瞬间镇定了不少。
于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那覆在她唇上的大掌便立时挪了开去,顺势向下而去,环在了江婉夏的脖颈之间,让他们两个人的姿势,看上去显得愈发的亲密无间。
而只顾着容承烨方才所说的那句“有人来了”的江婉夏,完全顾不上去想眼下他们两人的状态究竟如何,只是依言乖乖的窝在容承烨的怀中一动不动,不由得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去,方才觉察到,门外果然传来阵阵的细碎脚步声。
那细碎而小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并不是她所熟知的杏儿的脚步声,自然,也不是容承烨所熟知的叶青的脚步声。
来人究竟会是谁?
下意识地眯眼瞧了一下窗外才刚刚有些泛起亮光的天色,江婉夏的心中充满疑惑。
——从眼下的天色来看,即便是清晨丫鬟仆人来给主子送水或者备茶,现在也确然有些太早,更何况,自己的这些事情,不是向来都是杏儿亲手来做的吗?
所以现下的来人,定然没有怀着什么好意。
在心里暗暗猜测着,江婉夏那原本在容承烨的安抚之下略略有些放松的身子,在听到自己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一瞬间,又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容承烨微微动了动身子,搭在江婉夏腰间的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让人瞧去,只觉得是睡梦中仍旧惦念怀中之人的恩爱自然之举,而并非有什么不妥,却是让江婉夏那僵直了的身子,微微地放松了下来。
竖着耳朵去听身后传来的近乎谨小慎微的声音,江婉夏几乎可以猜得到,无论来人是谁,此时此刻,定然是蹑手蹑脚的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他们分毫,而从那偶尔传来的细微响动判断开去,江婉夏觉得,那人仿佛是在备茶添水,做着清晨时分,丫鬟仆役们该做的事情。
许是因为有容承烨在身侧,江婉夏镇定下来之后,胆子便愈发大了起来,竖着耳朵听了那声音半晌之后,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亲眼看看屋子里的来人究竟是谁,却无奈自己原先是背对着屋子的睡姿,此刻被容承烨揽在怀中,竟然是有些动弹不得。
心有遗憾,却不得不放弃,生怕被那屋子里的人发现的江婉夏,只得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动,心里,却已经是对那身后看不见的人,和那人此番前来究竟目的为何,猜了个七七八八。
既然是做戏,便自然是要做足全套,于是那屋子里的人窸窸窣窣了好一阵,当真将晨间丫鬟仆役们该做好的事情做得妥善完全之后,方才又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屋子。
临走之前,还不忘将方才容承烨故意丢到地上的衣服,全都好好的捡起来,叠放整齐的安置在一旁。
直到听着那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再也听不见,始终紧绷着身体的江婉夏,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放下心来。
只不过,所有的心思还全部都放在那方才进屋之人身上的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想,眼下她和容承烨的姿势形容,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妥,只是下意识地一面翻转过身子,一面压低了嗓音对着容承烨出声问道:
“刚刚那个人是不是……”
额头忽然擦过一个温热且柔软的事物,脑海里先是涌上一刹那的疑惑,随即便明白过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江婉夏,瞬间便将那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双颊滚烫,身子僵硬无比。
“是不是什么?怎的不说了?”
清楚地觉察到自己怀中的江婉夏的异样,容承烨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一面沉浸在对自己双唇擦过她那香嫩额头的美好感觉之中,一面心中坏笑着询问出声。
“你……你……那人已经走了,你,你可以放开我了。”
顿时便有些语无伦次,被方才那个“意外”的惊吓之下,江婉夏瞬间反应过来,现在的她自己同容承烨之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姿势和状态,近乎本能地伸手去推着容承烨的胸膛,然而双手触及之处,却是令人留恋万分的温暖之意。
“现在就放开?你难道不怕那个人再返回来杀个回马枪?”
浓墨似得剑眉轻挑,容承烨近乎无赖的出声说道,不知为何,面对多少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却充满厌烦的他,此时此刻,竟然是对怀中揽着的这份柔软,异常的留恋和不舍。
于是揽在江婉夏腰间的手臂不动声色的又紧了几分,容承烨知道,每每处在这种状态之下的她,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