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方才还说要那些所谓的’证实’做什么?还让我费心费力的,同你说了那么多的话。”
似是自嘲一般的出声,容承远脸上难得的冰冷之色,却是没有丝毫的缓解之意,反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对着江婉夏继续出声,问道:
“就算你这次相信他,就算这次容承烨没有做出什么背叛你的事情来,可是江婉容,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
容承烨与容承景这般凶狠的争斗,究竟目的何在,相信你是心知肚明,而你这般不遗余力的帮他,自然也是希望他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那么之后呢?之后的事情,你可曾想过?
只要容承烨达成了他的目标,坐上了那个位置,他的身后,必定是三宫六院,美女如云。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容承烨他始终心里有你,但是你也知道,有时候,后宫的事情,就是前朝的事情,他就算是为了均衡各方势力,稳定他的江山,也定然不会专宠你一人,他的身边,更加不会只有你一个人。
江婉容,你想过没有,到了那个时候,你当如何自处?
你莫要用那些可以容忍,或者说,容承烨也是无可奈何的话来搪塞我,你究竟能不能接受那样的事情发生,相信你心里,比我更加清楚。”
嗓音愈发的低沉,容承远却是步步逼近她的身前,似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感受到那日后定然会出现的强大压力,然而这样的举动落在站在矮木丛之后的容承烨眼里,却又是更加亲密暧昧了几分。
“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更紧的咬着下唇,江婉夏回答出声的嗓音愈发的冷淡,然而心底里涌上来的刺痛之意,却是让她不得不承认,每一次,容承远总是能够抓住她心中最在乎、最无法忽视的东西。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下意识地反问出声,容承远伸出手去,抓住了江婉夏的肩膀,“江婉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自欺欺人而不敢面对?”
“二皇子您请自重,”闪身向后,江婉夏抬手推开了容承远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心底里,隐隐约约地升起几分愤怒之意。
于是嗓音和面色愈发冰冷,她看着容承远,淡漠出声,道:
“我是不是自欺欺人,又或者将来我该如何自处,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不劳二皇子您费心。
倘若二皇子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恕我不奉陪了。”
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江婉夏再也控制不住地转身离开。
心底里的慌乱、愤怒、烦躁、不安、心痛,纠结交织在一起,没有任何征兆地向着她齐齐奔涌袭来,让她骤然之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单手捂着胸口,脚下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凌乱着步伐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确定四周寂寥无人,一直倔强着不肯放松的江婉夏,忽然的,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地,靠着那光秃秃的树干,缓缓地坐下了身子。
容承远说的没错,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不论是如今容承烨在外面与沈思语纠缠不清的事情,还是日后他登基做皇帝,将会拥有三宫六院、佳人万千的事情,每一件,她的心里都明镜似的清楚万分,却又根本,不愿意去想。
想,便是,伤。
即便是容承烨确然如她口口声声辩解的那般,纯粹是为了顾念当初沈陆沉的情谊,而单纯的在照顾沈思语,可是,他有朝一日,皇位在手之后的三宫六院,却是她无力回避的事实。
所以,当初她才不愿意对容承烨动感情,所以,当初她才会始终不肯放弃随时逃离三皇子府的准备。
她是真的对容承烨动了心,她却也是真的,无法接受他的身边终将会有佳人三千。
背靠着光秃秃的树干,江婉夏只觉得脑子里是前所未有的混乱,而心里,也是前所未有的纠结疼痛,让她无力站起,无法呼吸。
—
三皇子府里空空荡荡。
找了个借口半中间离席,江婉夏的心底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赶回三皇子府,希望能够看到容承烨的身影,希望能够听到他对她亲口解释这两日未归的原因。
仿佛这样,她那颗慌乱烦躁的心,便能够安定下来,而她自己,也能暂时的抛开,那些混乱繁杂的思绪,简简单单的,相信他说的话。
然而却是空空荡荡,根本,就寻不到他那峻拔身影的丝毫痕迹。
心中疲惫不已。
饶是听到府里的下人向她回报说,容承烨曾经在晌午时分回来之后又匆匆离去,江婉夏也提不起任何的心思兴趣,去追问容承烨此刻的下落去向。
容承远那声声质问时不时地在耳畔响起,勾起江婉夏心中一拨接着一拨的烦闷狂躁,往昔沉静如水的容颜之上再也无法平静从容,她在院子里不停地踱着脚步,恨不得现在就能站在容承烨的面前,一字一句的,问个清楚。
对,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紧紧的抓着脑海中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江婉夏只觉得浑身手脚冰凉,莫名地紧张之意窜满全身,她想放弃这个念头,却又不知不觉地紧紧抓住。
似乎这是此刻唯一能够让她冷静下来的方法,然而,容承烨此时此刻的不知所踪,却又更增添了,她心底里的烦闷不安。
永安城外,尘土飞扬。
一路纵马狂奔,容承烨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打着胯下的坐骑,却并不是急着要赶去哪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