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将军再三叮嘱属下,此事绝对不容有所耽搁。”
看到容承烨脸上显露出从未有过的犹豫之色,得了楚无衣三令五申的侍卫,不得不再次提醒出声。
抬起眼眸向着江婉夏小院所在的方向凝望半晌,容承烨方才点了点头,调转脚步,跟着侍卫一起,向着三皇子府外面走去。
与乌越部落的联合事关大局,甚至对他和容承景之间的生死较量,起着某种程度上的决定性作用,即便是为了将来她的安危着想,他也不得不去,不得不将这个天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自己争夺这天下的目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保护她、让她能自由愉快的生活呢?
大迈步地向着皇子府大门走去,容承烨临上马之前,终究是没能忍住地,转回头去,向着院子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对不起,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无论你怎样责罚我都好,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能高兴。
—
脚步匆忙,气息不稳。
捂着受伤的手臂一路向着自己的小院跑去,在寂寥无人的小路上,江婉夏内心里的倔强之意终于崩塌。
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她一口气儿跑进自己的房间,心中的烦闷委屈却不得解脱,于是跌跌撞撞的跑到桌前,她抬手落手之间,桌子上摆着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摔了一地。
包括,容承烨昨天晚上小心翼翼摆放在桌子上的河灯与信笺。
“小姐,小姐,你小心地上的碎片,快点坐下来,坐下来。”
紧随其后而来,在屋子便听到杯盏落地的清脆响声,杏儿更加紧了脚步地冲进屋子,顾不得满地的狼藉,而是径直跑到江婉夏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床榻上坐下身来。
“小姐你坐着不要动,千万不要动,杏儿去给你拿纱布和止血药来,小姐你手臂上的伤口,一定要好好包扎一下才行。”
满心担忧地对着江婉夏叮嘱出声,杏儿看着她手臂上仍旧在向外渗血的伤口,止不住地皱着眉头。
“杏儿姐姐,奴婢送药来了。”
没等杏儿站起身子向外走去,房门之外,便已然是响起了一个丫鬟试探性的询问之声。
“端进来吧,”听出了那丫鬟的声音,杏儿出声应道,随即又转过头去,小心翼翼地帮着江婉夏挽起伤口周围的衣料。
“把水盆和药放在这里吧,我给皇子妃上药就行了。”
接过那小丫鬟递来的温热毛巾,杏儿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眼见着江婉夏不住地皱紧眉头,却是一声不吭,杏儿不由得更加心疼,低声劝道:
“小姐,疼就喊出来,想哭就哭出来,这里只有杏儿和小姐你两个人。”
咬紧牙关,江婉夏仍旧是手臂颤抖着一声不吭,然而眼泪,却仿佛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颗颗滑落,打湿了衣襟。
“小姐……”
小心翼翼地给江婉夏包扎好了伤口,杏儿抬头,看着她那满脸泪痕的模样,心疼的唤出声来,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从前,她不是没有见过江婉夏哭。
在江家的时候,每每被江婉凝和刘氏欺负,江婉夏便会坐在屋子里暗暗垂泪一整天。
然而,自打那日死而复生之后,她所见到的,便全然是一个乐观开朗,坚强而倔强的江婉夏,不管遇到再难再大的事情,都不曾见她皱过一次眉,叹过一次气。
然而,眼下她却哭得仿佛泪人儿一般,杏儿的心里,除了无边无尽的心疼,便是对容承烨的深深恼意,和对沈思语的满心痛恨。
“小姐……”抬起手来给江婉夏擦拭着眼泪,杏儿轻轻出声,“小姐,没事的,不管怎么样,小姐都有杏儿我呢,小姐,咱们不伤心了,不难过了,好不好?”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轻轻地摇头出声,尽管心中已经难过得不能自已,然而江婉夏,却还是下意识地否认出声,不想让杏儿为自己太过担忧。
“小姐,你怎么总是这么傻呢?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憋在心里,倔强地非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今日那沈思语没病装病,去博容承烨的同情,可是,小姐你自己真真实实地受了伤,为什么不说?又为什么要拦着杏儿去说?”
看着江婉夏那隐忍倔强的模样,杏儿的心里,既是担忧心疼,又是略带恼火。
一想到方才容承烨居然只顾着那个无病shen吟的沈思语,而忽视了江婉夏手臂上血迹斑斑的伤口,她就恨不得能冲上前去,狠狠地将他臭骂一顿。
然而却是拗不过江婉夏那制止的眼神,终究是满心憋屈的沉默下来。
“况且,那个沈思语和她的那个丫鬟,摆明了就是在胡编乱造,混淆是非,小姐,你怎么就不戳穿她们两个人?反而,还要承认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呢?
小姐,你这样子,到底是图什么啊?”
心痛不已,杏儿看着自家小姐那略带憔悴苍白的面色,语气中的愤愤不平之意更加明显,然而心底里的疑惑不解,也更加的浓烈。
方才的那种情况,自家小姐也不是没有机会将真相说出来,就算,自家小姐心善,不愿意当面拆穿沈思语的谎言,以防着容承烨盛怒之下,对沈思语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来,但她又何必要承认,她同容承远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呢?
难道,就不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