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给寒影,让他再挑一个人,两个人一起好好的在暗中跟着皇子妃,好好的护她周全,北疆那边虽有无衣在坐镇,但难免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眼下多事之秋,还是万事小心为上。”
重新低头拿起毛笔,容承烨在面前摊开的雪白宣纸上勾勾画画,似是漫不经心的嗓音里,却透着认真与郑重。
“主子的意思是……”
停顿了片刻,叶青方才明白过来,容承烨这番话语背后的含义。
“嗯,”点了点头,容承烨勾画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抬头去看站在面前的叶青,只是继续淡淡的开口出声,道:
“近来容承希越发的安奈不住他的那点儿心思了,整日里在明里鼓动、暗中动手,相比于我来说,容承景现在才是他的最大目标。而江道行又是容承景那边的人,万一容承希不顾一切地暗下狠手,无辜的牵连了夏儿怎么办?
更何况,我总觉得,容承希忽然在这种时候活跃起来,定然是有什么咱们现在还不知道的背后原因,或许,这永安城中会有什么大的震动也说不定。
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外面,与其在这种时候把她们带回来,不如就让她们在外面呆着,然后小心看好了,更加安全,咱们动起手来,也更加方便一点儿。”
“主子说的是,”点了点头,叶青不得不在心中佩服自家主子心思之缜密,虽然自己也早就知道这永安城中定然不会安全,然而,他却只一心想着将杏儿找回来,却根本就没有想这么深,这么远。
然而,叶青却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对容承烨表现出自己的敬佩之意。
“现在咱们手头的事情这么多,形势也瞬息万变,需要集中全部的精力来应对,若是现在将皇子妃接回来,您哪有功夫好好的哄着皇子妃,给她解释,给她道歉,带着她游山玩水哄她高兴呢,是不是?”
唇边浮起几丝坏笑,叶青顿了顿嗓音,故意调侃出声。
“你与其有空在这里担心你家主子我,不如好好想想,将来怎么哄回你的杏儿,我怎么觉得,那丫头比起她家主子来,更加牙尖嘴利不好惹呢?
而且,当初她说走就走,连一丝一毫的风声都没有给你透露,我怎么瞧着,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啧啧,恐怕是连她家主子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叶青,你确定,人家姑娘心里有你?”
浓墨似得剑眉轻挑,手下描白勾勒的容承烨仍旧没有抬头,却是不声不响地反击了回去。
“主子,你!你怎么能这么不厚道?”
显然是没想到容承烨会有这么一堆话来等着自己,叶青那帅气的脸庞上明显的一怔,噎了半晌,方才略带气急败坏地对着容承烨抱怨出声。
“厚道?”微微抬起眼皮,容承烨那狭长的凤目中带着不甚明朗的颜色,“那是什么?本皇子从来没有听说过。”
“……”
喉咙里的话语彻底被堵死,叶青站在原地塞了一塞面色,然后十分明智的没有再说话的,默默地转身离开了书房。
而始终低头在宣纸上水墨勾勒的容承烨,却是瞧着自己笔下那已然能够瞧得出灵动模样的姣好女子,微微的扬起了唇角。
还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游山玩水悠闲自在,心里竟是一丁点儿的都不惦念着我!
深秋风起,卷起一地的落叶纷纷。
就在永安城中的百姓纷纷添衣加被以抵御深秋乍寒之时,朝堂内外,却是各处势力激流涌动,几近要形成剑拔弩张之势。
除了容承烨这一方势力仍旧按兵不动之外,容承景和容承希两方的势力,已然是对阵得热火朝天。
尤其是五皇子容承希,似乎是因为蛰伏太久而一朝破土,所以种种行动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从来没有分毫的停歇,接二连三的出手,皆是快、准、狠,接连毁掉了容承景手下几个相对重要的势力,逼得容承景也再沉不住气地,将原本用来对付容承烨的力量,也纷纷调去对付容承希。
如此一来,原本就打着坐上观旗号的容承烨,更是因祸得福,在鹬蚌相争之中,抓紧时间,悄悄的安排部署自己的各处势力,并偶尔借助恰好的时机,以容承希为幌子,小小的打击一下容承景。
毕竟,在容承景和容承希的这场忽然而来的决斗之中,容承烨还是更加看好老谋深算的容承景。
至于忽然冒出来的容承希,容承烨从一开始,就对他没有丝毫的看好。
如此不懂得把握节奏、进退有度,更不懂得制衡多方势力,而只是一股脑的全都将火力集中到目前最为打眼的容承景身上,容承希这样的势力,也只会是昙花一现而已。
等他耗光了这些年韬光养晦的全部积累,想来,也就会被容承景收拾的干干净净,根本,就不足为惧。
所以,容承烨现在有的是耐心,陪着他们两个人好好的玩一场。
只是,在这深秋的冻雨之中,唯一令人心中难安的,便是当今皇上忽然变差的身子。
自从入了秋,从前身体康健的当今皇上,不知为何,便接二连三的身体抱恙。
起初只是轻微的咳嗽头痛,让人只觉得,入秋干燥而诸事操劳,所以才偶有染疾,然而,生病却渐渐的频繁,病症也渐渐的加重,几日前上朝,容承烨甚至觉得,那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竟然消瘦了整整一圈。
“叶青,容承希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前,容承烨随意地看着摆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