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说的关于景儿的事情,朕会好好的考虑考虑,既然皇后今日来了这御书房,不如,就伺候朕喝一回茶吧,朕许久不曾喝过皇后你亲手沏的茶了。”
十分明显地表露了自己想要转移话题的意思,身为一国之君,容承轩自然是不会随随便便的,就在这事关重大的朝堂问题上,仅仅凭着靖安皇后的几句话,就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更何况,这枕边风靖安皇后会吹,别人自然也会吹,而且,别人的枕边风既吹得比靖安皇后早,更加结结实实地,吹在了容承轩的枕边。
只不过,容承轩的话题转移的,却并非是那般随随便便的没有目的,靖安皇后沏茶的功夫,着实是这深宫大院内的一流水平。
眼见得容承轩非但没有因着自己的话语而有半分的恼怒,反倒是饶有兴致的让自己来沏功夫茶,自觉效果不错的靖安皇后,便欣然应允。
于是在隔三差五的就在御书房给容承轩沏茶的过程中,靖安皇后或多或少的,持续不断地给容承轩吹着枕边风。
尤其,是苏侍郎近来紧咬住不放的那个侵占百姓田地的案子,靖安皇后更是旁敲侧击的,在容承轩的面前说了不少的怀疑之语,企图让容承轩将这件事情看得轻一点,甚至不再追究。
毕竟,当年容承景犯下这件案子的时候,离不开她的授意,她自然是知道,在强占良田的过程中,容承景的手上,究竟沾染了多少鲜血。
倘若这件案子真的被彻底揭发出来,莫说是容承景,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做到全身而退。
只是,在靖安皇后持续不断吹着枕边风,以为这件事情能够就此了结的时候,勤勤恳恳、不畏艰险的苏侍郎,却是掌握了这案子里的一个重大的证据――账册。
那账册之上,一条条、一目目,清晰万分的,记录着容承景侵吞百姓田地的事实,若是那账册被证实真伪之后,又传到容承轩的手中,那这个案子,便是板上钉钉,彻底的无法再翻案。
正当靖安皇后抓紧时间来谋划着,如何阻截苏侍郎手中的账册被证实的时候,一个从宫外传来的消息,更是令本就有所紧张的她,愈发的有些措手不及起来。
――失踪已久的容承烨和江婉夏,被誉王府的亲卫找了回来。
容承烨归来的消息乍一传来,朝堂之上的局势便益发的热闹了起来。
那些暗中支持容承烨的大臣,愈发的积极起来,而先前因着对容承景失望不已的中立大臣,也渐渐地,站在了支援容承烨、声讨容承景的一边。
于是一时之间,单纯依靠慢慢地在容承轩的耳畔吹枕边风,来洗清容承景身上罪证的方法,便有些太过缓慢,数次找人劝阻苏侍郎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的靖安皇后,只得沉下了心思,将打击的目标,转移到了瑾嫔的身上。
楚无衣带着人找到容承烨和江婉夏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处在昏迷的状态中。
山谷出口处的溪水潺潺而过,他们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身子,蜷缩着躺倒在溪水边湿润的枯草丛中。
面色苍白,气息奄奄。
看得楚无衣一阵心惊肉跳。
“容承烨,容承烨,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你醒一醒。”
翻身下马,楚无衣加快步子跑到容承烨的身边,将躺倒在地的他扶起身来,抬手摇晃拍打着他的面颊。
“嗯……我能……能听到……你……你别……别拍了……疼……疼……”
半晌,容承烨那暗哑的嗓音才响了起来,却是微弱的,近乎都听不到声音,然而,却还是让楚无衣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婉夏……婉夏呢?她……她怎么样了?”
眼睛被瘴气熏得肿胀干涩不已,容承烨好容易才睁开一条缝隙,便是第一时间,挣扎着要去看身边的江婉夏。
她的手,还紧紧地攥在他的手中,只是,那冰凉僵硬的触感,让他的心里一阵接着一阵的心惊不已。
“主子,王妃她是昏过去了,气息很微弱,不过,有蔺大夫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紧跟在楚无衣的身后,叶青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江婉夏盖在身上,伸手探了探她的气息,抬起头去,对着容承烨回答出声。
在楚无衣离开北疆大营回到永安城的时候,特地将蔺大夫带了回来,为的,就是给容承烨再巩固调养一下身子,却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她没事……那就好……”
沉沉地松了一口气,容承烨勉力睁开的双眼,又重新合了起来。
眼下他的嗓子干涩疼痛不已,每说一个字,便仿佛是受到酷刑一般的折磨,周身酸软无力,头脑昏昏沉沉,他只想立刻什么都不管的昏睡过去,然而,沉了半晌,缓了缓力气的他,却是再度开口,道:
“无衣……事情……事情都做得怎么样了?”
“都按照你的吩咐将消息散布出去了,朝堂之上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全都是弹劾容承景的奏折。
靖安皇后应该是想用吹枕边风的方法,来挑唆皇上跟大臣们的关系,不过,枕边风,咱们也有,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将容承烨扶起身来,意识到他没有力气再站直身子行走的楚无衣,索性将他抱了起来,一面快步向着马车中走去,一面出声答道。
他很想让容承烨立刻就去休息,但楚无衣又清楚地知道,依着容承烨那倔强的性子,倘若不让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他根本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