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远那边我们不用将这个消息瞒着,既然你家主子肯那么信任他,那就说明,他不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思忖片刻,楚无衣终究没有将正在赶路而归的容承远排挤在外。
他还没有忘记,当初容承烨抱着必死的决心,纵身跳下山崖之前,在他面前十分认真地跟他说过的那句,让他支持二皇子容承远登上皇位的话。
“好,属下明白了,”点了点头,叶青一向是个聪明人,自然是明白,楚无衣此时做出的这个决定,定然同先前自家主子的态度有关。
既然他们两个人都觉得二皇子容承远不是外人,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将容承远当成是外人。
“既然这样,若是朝堂之上有什么涉及到我家誉王殿下应该会感兴趣的事情,那么就请楚大将军您,代为将消息和口信传递回来,然后看看我家主子有什么意见和态度,再劳烦您传递回朝堂之上了。”
平静着嗓音出声,叶青看向楚无衣的目光中微微有所闪动。
既然现在他们家誉王殿下已经回来了,那么,朝堂之上的事情,誉王殿下若是再放任不管,就难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横竖楚无衣同容承烨这么多年的手足之意,永安城中人尽皆知,那么,由楚无衣将朝堂上的声音转达回誉王府中,并再度传回容承烨的意思,也是合情合理。
至于眼下他们家誉王殿下的意思和态度……
自然就是他们这些人一起商量之后的意思和态度。
于是誉王容承烨平安归来,在府中静养的消息,顷刻之间,传遍了朝野上下。
而那篇由楚无衣和容承远一起商量出来的,针对容承景的慷慨陈词,也在某个雾气蒙蒙的清晨,早朝之上,由楚无衣那雄浑又沉稳的嗓音念了出来,引起朝野上下的一片震动――
誉王殿下这修书一封,人虽未至于朝堂之上,心中与景王殿下的对立之意,却是丝毫不加掩饰地有所公开。
顺便,还为苏侍郎调查容承景侵吞百姓良田一案,奉上了几个关键的线索,一举将容承景培植在户部多年的两个官员,全都顺利的拉下了马。
皇后宫中,气氛沉闷。
坐在软榻上思索着对策,靖安皇后手下那有意无意掐着花叶的动作,硬生生地,将一盆盛放的水仙,糟蹋得七零八落,再也无力称之为花。
“母后!”
大步流星地从殿门外面走了进来,容承景的脸庞上,哪里还有半分昔日里谦和有礼的温和模样!
那俊朗的容颜上阴云密布,眼角眉梢之间,尽是狠辣凌厉的杀意。
“母后,事情您全都听说了?”
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身来,说话的瞬间,容承景面上的黑沉之意更加浓重了起来。
“你们都退下吧。”
淡淡地瞧了自己那黑沉着面色的儿子一眼,靖安皇后没有接茬儿,只是对着左右吩咐出声。
直到左右伺候着的丫鬟宫人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靖安皇后才扔掉手中掐下来的一片叶子,对着容承景开了口。
“前朝的事情,本宫全都听说了。当初没有派人去山谷里彻底将容承烨杀死,是本宫的失误,谁也没有想到,掉入那寂静之地的人,还能有生还的机会。
只不过,事已至此,再去后悔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幸好他到底是伤了身子的,一时半刻的,没有办法出现在朝堂之上。
只要他一天不在这朝堂之上,大臣们也一天没有办法切切实实地看到他这个人,那么,这朝堂就还是你的。
他一次死不成,自然还会有第二次。”
沉着嗓音出声,靖安皇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狠意。
“江道行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顿了顿嗓音出声,靖安皇后心里此刻最为惦念着的,仍旧是苏侍郎调查的那桩案子。
“那个老狐狸,自己办不成事情,还想着跟我讨价还价,还真的把他自己当成什么重要的人物了。”
没好气地出声,容承景想起江道行那阴险的嘴脸,心中的怒气就更加增多了起来。
“那个苏侍郎是个硬骨头,江道行搞不定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我瞧着江道行那个老狐狸,是留不得,等到你将来地位一稳,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他便是。
不听话的狗,便不能让他叫的太欢。”
嗓音冰冷无情,靖安皇后从始至终,便没有把江道行彻底的当做自己人。
那样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若不是眼下需要倚仗他两朝元老的宰相身份,她早就看他不顺眼,想要将他除掉了。
“母后,咱们的动作要快一点了,苏侍郎那边有了容承烨提供的那两个证据,就快要将那账册上的内容全都证实了。”
眉头皱得更紧,容承景多少有几分沉不住气。
江道行一而再、再而三的办事不利,如今又敢趁着他风头不顺而有趁火打劫之意,他真是恨不得能够立刻将他除掉。
“既然从别的方面没有办法阻止苏侍郎,那就只有从他的家人下手了。他不是这辈子就只有那苏瑾一个女儿么?
那本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他这个唯一的女儿重要,还是那些早就已经死的尸骨无存的老百姓,在他的心里更加重要。”
阴冷的出声,靖安皇后手中猛地用力,便将那盆水仙上最后一朵盛开的花,硬生生地揪了下来,掰开了揉碎,然后顺手,就扔在了地上。
“母后的意思,是要从瑾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