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夏,婉夏,你醒一醒,婉夏。”
尽管是心中不忍将熟睡的她吵醒,然而,整整一日不曾与她相见的容承烨,却是终究忍耐不住内心之中的那股强烈的思念之意。
更何况,他今天在皇宫之中经历了太多,他需要好好的同她说说话,即便是,她只能沙哑着嗓音,说出一些简单的词语。
于是在心中犹豫再三,容承烨还是抬起了双手,轻轻地摇晃着江婉夏的身子。
只是,那容承烨眼中以为的江婉夏,早就在今天沈思语大闹永安城的时候,借着叶青出去的空档,被江道行事先安排好的手下,悄悄的进行了偷梁换柱――
此时此刻,躺在那床榻之上的人,是江婉容。
是当初那个真正应该奉旨嫁入到三皇子府之中的江婉容。
躺在床榻之上的江婉容,自然是没有真正的睡着。
依着来时江道行对她的吩咐,现在的她,应该是醒着坐在床榻之上,以翘首期盼和满心担忧的模样,等待着容承烨的归来。
毕竟,容承烨今天离开王府去朝堂之上究竟是为了什么,江婉夏不可能不知道,而作为与他情深意笃的江婉夏,自然,便是一整日都不得安生,时时刻刻,惦念着容承烨在皇宫中的情况,然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归来。
起先,江婉容确实是按照江道行的吩咐去做的。
为了让她扮演起病人来更加没有破绽,早就在江家被江道行强行灌了有害之药,并且也添了伤痕的江婉容,身子的虚弱程度,并不比真正的江婉夏要强上多少。
于是强撑着真的想要昏昏欲睡的身子,江婉容倚靠在床头,等待着容承烨的归来。
只是,在方才,听到他冲进屋子的一瞬间,江婉容的心底里,却莫名的涌上一阵恐慌之意。
那毫无征兆地便侵袭而来的恐惧之感让她慌乱不已,满脑子只是充满了躲起来的念头,却早已将江道行的叮嘱,遗忘的干干净净。
于是在容承烨的脚步进入里间之前,江婉容近乎本能的,做出了躺在被子里装睡的选择。
在他渐渐的靠近自己,甚至都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颊之时,努力装睡着的江婉容,还在心里无比地希望着,希望着自己能够通过这样的举动逃过一劫。
起码,逃过今晚。
然而,她却是万万都没有想到,容承烨靠在她身边犹豫良久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将她叫醒。
容承烨在喊江婉夏。
但现在的她,就是那个容承烨口中正在喊着的江婉夏。
她不想醒过来,却是不得不缓缓地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
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真的刚刚被人从睡梦之中唤醒一般,江婉容睁开双眼之后,愣愣地看了容承烨片刻,方才假装黯哑着嗓音,一字一顿的费力出声。
“嗯,我回来了。”
一时之间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容承烨在听到那一声沙哑的问话之后,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想同你说话得紧,所以就把你叫醒了。但是,我就跟你说几句话,很快的。”
心中仍旧是充满着歉意,容承烨斜着身子坐上了床榻,拉着江婉容的手,将她拦在了自己的怀中。
在那纤细娇弱的身子被揽入怀中的一瞬间,容承烨似乎是觉察到了那么一丝丝的颤抖之意,然而待他静下神思来细细去体会的时候,却又是发现,那颤抖之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容承烨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说是,感觉出现了错误。
紧紧地攥着容承烨视线所及之外的那只手,江婉容竭力克制住了自己的颤抖之意,抬起头来,对着容承烨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并不介意被叫醒。
“今天的事情,还,顺利吗?”
在脑子里想了想,江婉容还是决定冒险询问出声。
虽然,沙哑着嗓音说话定然会很疼,然而,依着江婉夏对容承烨的那份感情和关心,江婉容觉得,她一定会询问出声。
“一切都很顺利,你放心吧。”
对着江婉容点了点头,容承烨并不曾觉察出,那沙哑的嗓音之间,究竟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更何况,往日里江婉夏沙哑着嗓音说话的时候,那声音,也时常变来变去。
只是,容承烨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是将那人儿紧紧的抱在了怀中,他的心底里,却总是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劲,然而,他却在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究竟有哪里不对劲。
“你不要再说话了,蔺大夫说了,你的嗓子需要好好的养着,你只需要听我说就好了。”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容承烨关切出声,江婉容点点头,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很担心,自己说话太多,会暴露出自己伪装的身份来。
“今天在朝堂之上,我彻底地将容承景打倒了,父皇撤了他王爷的封号,褫夺了他皇子的身份,将他直接关押进了天牢之中,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对他有一个正式的宣判书。
毕竟,通敌卖国这样的事情,在父皇的心里,是永远不能够容忍分毫的,甚至于,都超过了血肉亲情。”
对着怀中之人淡淡的开口出声,容承烨言简意赅地,将今天朝堂之上所发生的事情讲了个完全。
然而,在真正地将怀中之人揽入怀中之前,在真正地对着怀中之人开口之前,容承烨的心里,其实是有许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