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面前的饭菜全都试完一遍而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后,江婉夏方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将那银簪擦拭干净支走,重新插回了自己的发鬓之间。
然后,她拿起摆在面前的勺子,抬手端过那托盘里摆着的青菜汤,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近来,她的胃口并不是很好,时常吃不下东西,也根本感觉不到饥饿。
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就此任性的不吃东西,不管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逃出这个囚禁着自己的小院,她都必须好好的吃饭,才能保证自己能好好的活着。
所以,江婉夏每天都在逼着自己吃东西,而方才这碗没什么油水的青菜汤,反倒是激起了她的几分食欲。
容承烨呀容承烨,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再次见到你呢?
拿着勺子的手不断地在那青菜汤里搅来搅去,江婉夏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只要容承烨能够平安,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
喝罢了青菜汤,江婉夏还是拿起了筷子,准备好歹吃几口面前摆着的饭菜,她得保存体力,不然的话,这身子永远都没有办法恢复。
只是在她才刚刚伸出筷子的一瞬间,江婉夏那向来锐利的目光,便在那阳光映在筷子上一闪而过的光亮之中,发现了几分异常。
这筷子的中间位置,似乎,有裂缝?
伸出去的手顿时停顿在半空中,江婉夏不断地转动着那双拿在手里的筷子,然后借着那阳光反射而来的亮度,细细地查看着。
果然,那筷子的三分之一处有一道细细的裂缝,只是与那筷子上自身所有的花纹交织在一起,若不是那一瞬间的言明心亮,怕是连江婉夏这样目光锐利的人,都很难在一时半刻之间看出来。
江婉夏知道,这筷子上的裂缝绝对不会是一种巧合,更加不可能是筷子被摔坏了,但是仆人却没有注意地给自己送了过来。
这具身子的原主在江家生活多年,对江道行的生活极端讲究,知道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就单单从给自己这样一个软禁的对象所用的餐具,都不是那么随意的粗制滥造的东西,便是能把江道行的讲究精致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这筷子就更加不可能是仆人的失误了。
心中念及此,江婉夏便从凳子上缓缓地站起身来,尽量平静着神色和脚步缓缓地走到屋外,四下里仔细查看确定了一番之后,方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房门轻掩,一如往常。
重新坐回到桌前的江婉夏,小心翼翼地顺着那裂缝的地方旋转着筷子,果不其然的,觉察到了几分松动的感觉,然后手指稍稍用力,那被旋松的筷子,便被江婉夏拽了开来。
一个细细小小的纸卷塞在中空的筷子之中,江婉夏用指尖轻轻地将那纸卷挑了出来之后,便再度如法炮制地,将另外一根筷子里面的纸卷也一并抽了出来。
轻轻地打开纸卷,印入眼帘的,便是那虽然很小,但却异常熟悉的容承烨的字迹。
两个纸卷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然而第一句话却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安否,念你。
“安否,念你。”
轻轻地将这四个字念出声来,江婉夏只觉得那唇齿之间发出的声音,仿佛并不是自己的,而是那个清冷却总是含着淡淡笑意的嗓音。
那嗓音带着磁性,带着一贯的清冷笑意,更带着浓浓的眷恋和温柔,萦绕在她的耳畔,回响在她的心间。
“安,念你。”
淡淡地出声,江婉夏是在自言自语,然而,却又仿佛是穿越千山万水,将这一句满含心意的回答送到容承烨的身边。
细细的纸卷上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江婉夏甚至能够想象得到,那深夜蜡烛摇曳之中,容承烨坐在案几之前,提笔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那清朗俊逸的容颜上,带着的究竟是一种怎样含着愁绪的笑意。
心猛地被刺痛,江婉夏从来不像现在这般强烈地渴望着见到容承烨。
她想他,她一直都在想他,她更加知道,他一直都在想着自己。
然而就是这样忽然之间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他的这种想念,江婉夏忽然就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深埋于心的那种想念,几乎,就快要让她崩溃,快要让她泪流满面。
但是她不能,她不能哭,更不能崩溃。
她必须保持足够的平静,才能掩盖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才能不让那本就多疑的江道行再生出什么怀疑的心思来。
抬手抚了抚胸口,江婉夏努力地深呼吸,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方才再度低垂了眼眸,继续去读着那纸条上的小字,然后,那原本紧蹙的眉头,便越来越舒展,唇边也浮起几分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的笑意。
“楚无衣终于向艾家提亲了!”
低声低语地对着自己喃喃出声,江婉夏那极度小声的话语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快乐。
从前在誉王府中,只要是得空的时候,她就总是明里暗里地去试探楚无衣,又或者,循循善诱,想要他尽快将与艾秋的婚事定下来。
毕竟,她是站在艾秋这一边的人,艾秋心里的那点儿小女儿家的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初,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便可以算是艾秋先主动的,如今到了应当谈婚论嫁的时候,江婉夏可不希望艾秋仍旧是主动的那一个――
虽然,依着艾秋的性子,骑着一匹烈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