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入江家府邸的大门,迎接江婉夏的,只有冷冰冰的诸多面孔。
瞧着那许多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江婉夏的心中并没有分毫的诧异。
既然今日是她回门省亲的日子,向来老奸巨猾的江道行,自然是不会在府邸之中空等,必然是早早差遣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传回容承烨没有跟随的消息,江道行方才彻底撕下了伪装,以最真实、最冷酷的面目对待独自一人的江婉夏。
“孽障!还不赶紧跪下!”
见到江婉夏不慌不忙的走进府邸,江宰相本就黑沉着的面色更加难看,厉声呵斥,昨日江婉夏那违逆了他的举动,让他的心中仍旧气愤不已。
江婉夏没有言语,也没有停下走进正厅的脚步,而是没什么表情的环顾了四周,将目光落在仍旧空着的上首之位,然后悠悠的迈着步子,恰好抢在刘姨娘挨着那上首的椅子之前,稳稳的坐下身去。
“你!江婉夏!那个位子是你有资格坐的吗?还不赶快滚起来,下贱东西,真是给脸不要脸!”
硬生生地被江婉夏挤着没了座位,从来没有受到过江婉夏任何不从的刘姨娘,瞬间面色涨的如同猪肝,兰花指乱颤,她指着江婉夏便毫无顾忌的开口大骂。
“刘姨娘,注意你的用词,”眼见着跟在身边的杏儿就要开口,江婉夏顺势端过一旁的参茶,拦了拦杏儿,自己不紧不慢的出声,“我可是父亲大人的嫡女,我若是下贱东西,啧啧,那生我的父亲又是什么东西?给父亲做妾室的你,又是什么东西?”
“江婉夏,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才几日不见,就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今天本夫人倒是要瞧瞧,你的皮有没有比从前更硬朗!”
平生最恨别人用“妾室”二字来说自己,被踩了痛脚的刘姨娘,也顾不得在江道行面前维持温柔的形象,伸出手去,便要如过去那般,狠狠地揍江婉夏。
“哗啦”
“啊——江婉夏,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拿茶水泼我!”
惊声尖叫,向来在江婉夏面前威风惯了的刘姨娘,根本就没有想过,一直任由自己揉捏侮辱的江婉夏会有所躲闪,就更不用说,会拿滚烫的热茶直直的泼向她的脸面。
擦了脂粉的脸庞瞬间花了妆容,着了参茶的地方红肿一片,疼得刘姨娘直吸凉气。
“娘,您怎么样?您有事没事?”
原本站在一旁的江宛凝瞬间扑到了摔倒在地的刘姨娘身边,抓着刘姨娘的手出声问了两句之后,便将头转向了在椅子上坐得安稳的江婉夏,恶狠狠地出声,道:
“江婉夏,你这个小贱人,你以为,你嫁入了三皇子府,就真的能鸡仔变凤凰吗?!你不要忘了,当初你究竟是为何会嫁入三皇子府的!”
“当初我是为何会嫁入三皇子府的?”
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江婉夏感受着心中涌来的一阵紧似一阵的不属于自己的瑟缩之意,故意做出思索的模样,道:
“这我可真的要好好想想,时间略略有些久远,我倒是记不很真切了,似乎,是你和江婉容都不愿意去三皇子府送死,所以,才联合起来下药弄晕了我,将我塞在那花轿里冒名顶替的吧?”
慢悠悠的出声,江婉夏清越的嗓音中含着令人肃然的冷意。
那瑟缩之意定是这身子的原主受压迫太多,心中恐惧已久,是以脑海中残存的记忆,让她在遇到刘姨娘和江宛凝的时候,仍旧是本能的瑟缩害怕。
心里不由得愤怒火起,江婉夏决定今日一定要给刘氏母女以颜色看看。
“你既然知道缘由,那就更应该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被父亲安插在三皇子府的棋子,能侥幸活下来已经算你命大,如今又在这里装什么三皇子妃自恃身份?
居然还自己坐到了上首?简直是笑话!
我若是你,这个时候,肯定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然后赶紧下跪认错,求得保住你的这条小命才是!”
咬牙切齿,江宛凝自从知道江婉夏好端端的在三皇子府中活了下来,还被全永安城的人传为聪慧过人的倾城美女时,便在心里将对她的恨意更平添了一层。
明明是个懦弱胆小连话都不敢说的弃女,居然让她好运活了下来,还博得了如此美名,简直是令人忍无可忍!
“装?”
似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江婉夏低眸瞧着那因气愤妒忌扭曲了面色的江宛凝,语气之中充满不屑的出声,道:
“只有得不到的人才需要装,你觉得,连皇上都以三皇子妃的待遇赏赐了我,我还需要在你面前装吗?
至于这上首之位,我今日若是不坐,怕是这合府上下,就没有一个敢坐的!
至于下跪……”
抬起眼眸冷冷的瞟了一眼近旁面色难看至极的江道行,江婉夏继续冷冷出声,道:
“我若是今日这膝盖在你们面前挨了地,怕是下一刻,你们的脑袋就要统统挨地了!”
“江婉夏,你……”
“啪!”
“指什么指?果然是个没出息的姨娘生养的,教养差到这种地步,难道没人告诉你,拿着手指指人是件非常失礼的事情吗?!”
抬手便是毫不犹豫的把江宛凝抬起的手重重的拍开,原本就抱着要替着身子原主出一口的江婉夏,自然是用上了十分的力气,于是肉眼可见的,江宛凝那细嫩的手背,瞬间红肿了起来。
感受到手背上止不住传来的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