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家路窄。
抬眸瞧着容承烨那近在咫尺的略有几分古怪的笑脸,江婉夏在心中暗暗地出声,却是因为她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容承烨看到,就是想溜走也不行。
“没想到我的三皇子妃这般勤谨,这才进了我这三皇子府的门几天,就想着要来本皇子的账房看看,莫不是,三皇子妃你想要替我执掌我这三皇子府的财政大权了?”
俊美清逸的容颜上带着捉摸不透的古怪笑意,容承烨看着面前做贼被抓包,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的江婉夏,心中颇有几分好笑。
瞧她那小巧清丽脸庞上闪过的一丝懊恼与不满,难不成,还是在心里嫌自己出手抓到她了不成?
江婉夏的心中的确是这般嫌弃的,但自然是不敢表现出来。
“三皇子,你想的太多了,我不过是从这里路过而已。”
略略调整了一下被抓包的慌乱心态,江婉夏平静着嗓音出声,仔细打量着容承烨的神情,但却是根本看不出来自己昨日做得事情,究竟有没有暴露。
“路过?”帅气的剑眉轻挑,容承烨向着江婉夏所在的方向逼近几步,“三皇子妃你不要告诉我,昨日你也是’路过’到了那’红袖点翠’。”
刻意咬重了“路过”两个字,容承烨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意味深长,眸子里闪烁着明灭的光芒,似是对待宰猎物捉弄的欢愉一般。
“我今日不是已经向你保证了吗?昨天你去逛青楼找小倌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半句,更不会让你的楚将军知道,你频繁的提及这件事情,难道是因为去了不止一次,所以心虚?”
在心里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江婉夏立刻把自己手里唯一的一张“底牌”亮了出来,明亮灵动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容承烨,她顿了顿,继续出声,道:
“你放心,我原本就不是个多事多嘴的人,更何况你今日还特特跑去江家给我解了围,我念着你做的事情,自然更加不会说出去。三皇子,若是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去别的地方’路过’’路过’了。”
沉沉稳稳的将口中的话说完,江婉夏便提起裙角准备开溜,云生的事情自有别的途径能够打探得到结果,她着实是不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同容承烨在这里周旋不断。
然而,江婉夏才刚刚抬起的脚步,便瞬间僵硬在容承烨忽然抖开来在手中的东西上。
容承烨手中的那个东西,她再熟悉不过,分明是昨天她留给“红袖点翠”花妈妈的三皇子府令牌。
江婉夏沉默不语,一个令牌而已,三皇子府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有,若单单只有这一个东西,自己还可以想办法狡辩。
比如说,自己昨天便找不到令牌了之类的……
“怎么?三皇子妃想赖账?也是,一个令牌而已,我这府中也不只有你一个人有。况且,令牌丢了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似是猜到江婉夏心中所想,容承烨一字一顿,笑得戏谑而冷酷。
江婉夏一默,在心里默默的磨了磨牙。
“那这个呢?想必三皇子妃你,不能再不认账了吧?”
随着话音落地,容承烨从袖带里又掏出两张纸,三皇子府的印信明晃晃的印在上面,银票的左上角,还印着一个金灿灿的“囍”字。
三皇子府给江宰相府下的聘礼,确然是整个大祁王朝独此一份。
江婉夏继续沉默不已。
就算那下聘礼的银票是大祁王朝独此一份,但谁又规定了,当初江家不能克扣几张留作已用?
“下聘礼的银票而已,咱们大祁王朝也没有规定,娘家不能留下聘礼给自己用。”
没等江婉夏狡辩的话语在心中想完全,容承烨那慢悠悠的嗓音再度响起,却是更添了几分寒冷之意在其中。
江婉夏心中无奈,容承烨,你是属蛔虫的吗?
然而却来不及腹诽太多,江婉夏的心中充满了随之而来的担忧。
能拿到自己留下的令牌和银票,想来,昨日云生的事情,容承烨已经是调查清楚了,那“红袖点翠”的花妈妈,想来是没有拿走剩下的银子。
云生的事情,怕是要出现点儿什么变故了。
不过还好,昨天自己还是拿走了云生的卖身契,即便是云生此刻仍在花妈妈的手中,没有了卖身契的她,也不敢逼迫云生做些什么。
自己,还是有时间的。
这安定自己心绪的念头才刚刚在心中闪现,江婉夏抬眸看着容承烨又从袖带里拿出一张纸来时,才刚刚稳定了的心思,便顿时犹如堕入了千年冰窟之中。
容承烨手中拿着的,是云生的卖身契。
心中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江婉夏有些忍不住地白了脸色,然而却是满心疑惑随后而至,那云生的卖身契,花妈妈昨日明明是给了自己的,自己也让杏儿妥善的收藏了起来,又怎么会出现在容承烨的手中?
“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这本该在你手中的卖身契,现在到了我的手里?”
看着江婉夏那瞬间白了的面色,容承烨始终平静的眸色里,闪过一瞬难以言喻的波动,却还是沉着嗓音又带了几分戏谑的出声。
“容承烨,你暗算我。”
满心疑惑的思索半晌,江婉夏忽然想起,往日里勤快不已的杏儿,今天早晨却是破天荒的起床误了点数,她本以为是最近的事情让杏儿太过劳累紧张,乍一放松,便难免睡过头,可是如今看来,定然是容承烨在其中动了手脚。
目带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