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误会。”
没等容承景开口,容承烨那淡漠无情的嗓音便登时响了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历年的‘荷花宴’都是由主办家族的嫡长女来主持,若是嫡长女出嫁,便按着长幼嫡庶向后依次排队。
江婉凝,虽说你们江家的嫡长女已经嫁入我三皇子府为妃,但我却还知道,我的三皇子妃,还有一个孪生的同胞妹妹尚未出阁,也就是江家的嫡二小姐,江婉夏。
无论怎么算,也轮不到你穿得这般花枝招展的站出来主持‘荷花宴’吧?
你打扮成跳梁小丑的模样出现,是你自己恬不知耻的非要充大,还是你们江家要无视规矩,置我大祁王朝的体统与不顾呢?”
清朗的嗓音看似慵懒,然而轻描淡写间,却是充满无尽的阴森冰寒,字里行间,更是丝毫不避讳的,将最大的罪名扣在了江家的头上,让闻讯赶来的刘氏与江道行,哑然无语。
“三皇子,事情没有这般严重,没有这般严重。”
匆匆赶来到水榭之中,还没站稳脚跟,江道行便听见容承烨将那么大一个罪名扣在了江家的头上,便只得开口打圆场,然后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容承景。
“三弟,休要说这般伤人的话,”微微蹙了蹙眉头,容承景知道自己今日不得不淌这趟浑水,便是挑了个不怎么会激怒容承烨的角度来开口劝阻。
“江家辅佐我朝多年,其忠心耿耿人尽皆知,三弟你虽是一时不察之语,但这么说话,多少也会伤了江家众人的心。更何况,弟妹出嫁前也是江家的嫡长女,你这般说话,岂不是连弟妹的心也要伤?”
“大皇兄莫急,三弟我不也只是猜测而已,又没有真的就给江家定了罪名,江宰相你又何必这么早早的就伤心呢?伤心多了,对身体不好。”
丝毫不在意众人的脸色,容承烨淡漠着的容颜上,满是不甚在意,却是又将矛头重新对准了一旁的江婉凝,继续出声,道:
“此事既然不是江家的主张,那便只能是江家三小姐妄自托大了,怪不得她自以为艳压群芳的打扮,会如此的可笑丑陋。江宰相,您还是尽早把你家的二小姐请出来主持大局吧,否则,这样的人站在台上,才是真的给你们江家丢脸。”
“三皇子你胡说!我哪里可笑丑陋?你分明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来诋毁我!”
原本苍白的面色瞬间气得涨红,紧紧地抓着容承景的袖子不放,江婉凝对着容承烨吼出声来。
“父亲,你别听他们乱说,你不能,不能让‘江婉夏’来代替我的位子,她怎么配?她怎么配?!这件事哪里就有那么大的罪名?大祁王朝哪条律法规定,这种场合只能让嫡女和长女出席主持?若是有,我才认,若是没有,我坚决不让!”
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江道行,江婉凝恶狠狠地出声,却是终于聪明了一回——方才容承烨所说的那些,只是多年来约定俗成的观念,大祁王朝的律法还没有无聊到,连一个王孙贵族间的宴聚都规定的那般详细。
“凝儿,不许胡说!”
眼瞧着容承烨的面色愈发冰冷,江道行不由得对江婉凝呵斥出声,不论私底下如何,现在他们江家在容承烨的面前始终是下位者,江婉凝这般出口指责容承烨,就算是给她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都不为过。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完全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
“父亲,凝儿哪里胡说了?大祁王朝的律法上,哪里有这样的规定?!大皇子,你来评评理,咱们大祁王朝的律法上,哪一条有这样的规定?!”
不依不饶,几近崩溃的江婉凝,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的话语。
“大祁律法第五章第十条,对于律法没有明确规定的事情,应当按照约定俗成的惯例来做。”
悦耳好听的嗓音忽然在水榭之中响起,却不是争执焦点中的谁说出口的,而是坐在一旁始终悠悠然看戏的顾青颜,好巧不巧,虽然身为女子,她却是对朝廷的律法政策,关心得紧,能背得出来大祁律法,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顾青颜,你捣什么乱?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说谎偏帮他们?你以为,你随随便便编个什么条例律法,我就会相信你吗?”
已然是愤怒的双眼通红,江婉凝猛地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盯着坐在软榻上的顾青颜。
“江婉凝,正因为我同你无冤无仇,所以才算得上是说了句公道话,至于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大可以找你信任的大皇子问问,背会大祁王朝的律法,想来,应该是皇子们在学堂时必修的课程吧。”
拍了拍沾了些糕点碎屑的手,顾青颜说得不紧不慢,脸上笑容依旧。
江婉凝猛地将头扭向容承景。
容承景蹙眉瞧着横插一脚的顾青颜,停顿片刻,点了点头。
江婉凝怔愣当场,脸颊火辣辣的灼烧着疼痛着,已经分不清是被叶青方才下得狠手所致,还是被眼前这情形气得。
“我不管,父亲,‘江婉夏’那个贱种……”
“啪”“啪”“啪”“啪”
没等江婉凝最后的“种”字说完全,水榭之中便再度接连响起几声脆响,向来身手稳健的叶青根本没有留情,瞬间就把江婉凝扇得鼻青脸肿,唇角溢血。
“三皇子,你这是做什么?!”
怒不可遏,江道行转过身子对着容承烨低吼出声,先前自己不在,让个下人打了江婉凝也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