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得多。
陆寒枫偷偷凑过去,见里面人影摇摇,人数不少,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可有一样,全都穿着相同的大白袍,看起来像是个秘密团体。
最中间坐着个胖大的头陀,
头陀,梵文的音译,意为抖擞,谓精勤振奋,去除烦恼污垢,意即弃除对衣、食、住等贪著,以修炼身心。即佛教倡修的苦行。
可上面坐着的那头陀,明显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家伙。
他披散着发髻,箍着日月金箍,凶眉怪眼,狮子鼻,阔口重腮,赤着背膊,宽背膀,腹大腰圆,脸生横肉,实在凶恶之极。
这个头陀名叫易佰,原本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后来为了躲避官司做了头陀,照样杀人越货,心狠手黑。这个五泉寺本来有一个净修的老和尚,是个好人,易佰把老和尚杀死,又把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他就做了庙主。
陆寒枫躲着听这群人说话,看他们都在做什么。
就见这群人神神秘秘的又是点香又是摆祭坛的,易佰为首,开始做起法来。
做完法后,东西全都摆放整齐,一群人就开始说话。
“坛主,您说,这四大家族暗害连丞相,副使他老人家为何如此上心?”
“哼,你知道个屁,副使他老人家当年有一个很宠爱的女徒弟,连自己的五色mí_hún帕都给了她,结果这个女徒弟被那陆金瑶和白卿真,还有个小道士给害死,五色mí_hún帕也丢了,副使他老人家能消得了气吗?正好四大家族求到门上,副使就订下小小的计策,这不,短短两天,他陆家已经焦头烂额了。”
于是一群人大笑起来。
陆寒枫在门外听着,肺都要气炸了。不过他没有打草惊蛇,对方毕竟人多,他打算继续听下去,找机会再说。
又有人问:“坛主,他们不会发现吧?”
“呸,咱们在这里,谁能发现?此法百发百中,三日内必死无疑。三天,他们能查出什么来?等事成之后,四大家族给咱们一万两银子,咱们带着远走高飞,更是死无对证。回头在副使他老人家座前,岂不又是大功一件?”
陆寒枫心道:做这种事情,必然不是正经的出家人。而且什么坛主什么副使的,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这屋内没什么明显的标志,那群人又没露口风,因此陆寒枫没法得知这什么组织。
他心中暗道:这些人不可能一晚上都在这里。现在他们人多,等到人少了,我就进去,打翻祭坛,抢走木人和道具,回京城去。
躲在门口毕竟不安全,因此他将身子一纵,上了墙头,就在房上趴着等机会。
哪知道房顶上却趴着另一个人,看起来正是之前引他到此处的黑影。
陆寒枫有心跟那黑影说话,又怕惊动群贼,因此没做声。
那黑影见他上来,竟冲他点点头,那意思好像在说“咱们是一伙儿的”。
没过多久,屋里的人果然鱼贯而出,还听见那头陀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里看好了,绝对不能出差错。”
“遵命。”
等到人都离开,陆寒枫倒挂身子往屋里看,屋里还剩下四个人。
他一抬头,发现那黑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房上了。
此时,屋子里传来叫声:“什么人!”
“快追!别让他跑了!”
随后,从屋里追出四个人来,跑在前面的正是那黑影。
闹了半天,这黑影竟然给陆寒枫制造了机会。陆寒枫心中感激,飘身落在院子里,进了房间。
祭桌上点着香烛,最中间的是一个小木人,旁边还有几个瓶子,不知道装了什么。
陆寒枫拿出个小布袋来,把桌上的小木人、瓶子全都装进袋子里,又把祭桌给掀翻,随后离开房间,飞身上房赶回京城。
他本有心去助那黑影一臂之力,哪知道他刚刚上房,那四个负责看守的人就回来了。
“方才那个,不会是个鬼吧?来无踪去无影的。”
“去去,什么鬼敢到我白莲教的地盘捣乱。”
陆寒枫听见白莲教三个字,眼睛顿时瞪圆了。
随后,屋子里就传来了鬼哭狼嚎:“不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快去禀告坛主!”
陆寒枫知道不能再耽搁,把小布袋放好,施展开轻功,一路不敢停歇,直奔京城。
小蒙村离着京城其实并不远,施展轻功的话就更快,没多久就来到城下,此时满天星斗璀璨,听了听正打四更。
京城晚上城门关闭,不能随意进出。可这又人命关天,陆寒枫也顾不了许多,绕过护城河,来至城下,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从百宝囊中取出爬城索,这是夜行人专用的物件,专门用来爬城墙,或是高大的墙壁。
再好的轻功,想要登上这样高大的城墙,都是不现实的。
陆寒枫按照方法把爬城索安好,一步一步爬上城,随后将爬城索取下来,又在另一边的城垛上安好,坠城而下。
双脚落在地上,一伸手把爬城索取下,重新收好,这才直奔相府。
因着事情太急,他都没让家人通报,直接飞墙而入,一群丞相府的侍卫差点儿以为招了贼,要上去抓他。
听完陆寒枫的讲述,众人都皱起眉头。
就在此时,屋内来报:“老爷已经醒了,正坐着喝粥呢。”
一听醒了,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神色,不胜欢喜。
“这魇术,还真是有奇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