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莉娜有什么罪，你倒是说来听听。”
哈丹刚一松手，大妃便被赤玄拉到了身后，而他则站到了她的身前，成为阻拦哈丹发狂反扑的一道坚实的屏障。
“母亲，莉娜害我。”哈丹见大妃似有松口的迹象，连忙一股脑的将他知道的，关于莉娜这些年，暗中谋划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说到底，莉娜对哈丹也不是完全信任的，哈丹知道的一些事情，仅仅只是皮毛，情报价值并不高，但他仍然事无巨细的一一道来，心中显然是存了几分交易的念头。
“看来，你是不准备牺牲自己，来保住莉娜了？”大妃隐隐有些不耐的打断了哈丹的话，悠悠的问道。
“莉娜不过是一个下人，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保全她的性命？”惊慌失措的哈丹，此刻脑子显然有些不够用，不但没能听出大妃话中满满的嘲讽意味，反而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下去。
“哈丹啊，我记得，小时候我忙于政事，偶尔才能过来看你。”大妃眼睛微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辨不清人，看不清事，手腕硬了，心却渐渐软了。
“有一次，宫中失火，是莉娜救了你，你还记得吗？”大妃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放在膝上，一手撑着床沿，看着自己这个最心爱，可能也是最像自己的儿子。
“那时候，你还小，才十岁吧。”不知为何，大妃默默的回忆起了往事，“见到你的时候，莉娜刚刚没了孩子，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在照料，对你视如己出。”
“那一次为了救你，莉娜的后背被燃烧的房梁砸得差点断了，休养了大半年才好，伤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你。”
“哈丹啊，这些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不记得，又有什么要紧的？”哈丹不耐烦的反问道，“莉娜只是您救回来的奴婢，我是她的主子，她自然是要尽力照料的。”
“母亲不要忘了，那毒是莉娜亲自下的。”哈丹抬起头，似乎有些不太理解。
已经知道莉娜才是试图下毒谋害她的凶手，为何不见大妃愤怒，反而一直在替莉娜说好话，甚至提起了很久之前的往事。
“是，我知道，毒是莉娜下的没错，但她没有教你煽动朝臣，刺杀弟弟，胁迫亲娘。”
大妃的话，越说越是凄凉，像是刹那间老去，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和精力。
“哈丹，莉娜是想救你，她想救你啊。”
“我看未必吧。”哈丹挺直了胸膛，为自己分辨道，“我原先好端端的住在母亲宫中，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虽然心有不甘，但不过是和下人们抱怨两句，从来不曾生过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如果不是莉娜来找我，告诉我，她有办法让我堂堂正正的离开这座宫殿，恐怕我现在还安分守己的过着罪臣的生活，丝毫不敢有任何悖逆之举。”
哈丹满脸愤懑的说道，“再说了，母亲怎么知道，莉娜当年救我，不是存了别的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