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在长吁短叹的维吉尔脸上立刻扬起了一抹极其败坏的表情,根本还没有听卫兵说完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冲出了房间,顺着楼梯走了下去,还没有走到门口,耳边就已经能够听见那激烈争执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响。
焦急万分的维吉尔大步冲了出去,却发现局面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而且更加危险——大半个广场上聚满了半个要塞的士兵,几乎是人山人海一窝蜂的堵在了他所在的军团长房间外面,二十几个卫兵战战兢兢的拿着长矛和盾牌堵在门口的位置,甚至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仿佛那些士兵们随时随地都会冲上来一样。
一个瘦削的年轻人被几个明显是瀚土本地的土著士兵押着,一边挣扎着一边被拖到了广场上,面颊和额头附近还留着些许青肿的痕迹,鬓角的部位还在不停的流血,显然受伤是刚刚被人打了。周围的士兵们面有怒色的对他指指点点,仿佛要不是周围人拦住,随时会把他撕成碎片一样。
书记官维吉尔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年轻人——原本第一旗团长的儿子莱宾努斯,一直在为他父亲担任副官,第一旗团被全歼之后,这个孩子就成了一个普通的百夫长,可惜手底下连一个士兵都没有,仅仅是挂着头衔的士兵而已。
“都快给我松手!”一把推开身前的卫兵,愤怒的维吉尔冲了出去站在那几个土著士兵们的面前,瞪着眼睛大声喝斥道:“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你们的弟兄,他犯了什么错!”
大概是书记官的“威严”还有点儿作用,刚刚还一团糟的广场上立刻安静了许多,几个土著士兵也松开了手,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的莱宾努斯一声不吭的趴倒在了地上,要不是还有两口气,维吉尔都以为这个年轻人已经被打死了!
“弟兄,你在说什么弟兄?”阴里怪气的声音从一旁的人群中传出来,让维吉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没有转过脸去。但是那个声音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我只看到了一个杀了我两个卫兵,还差点儿连我也宰了的混蛋!”
“你知道不知道——就在刚刚,要不是我还够机灵,被他一剑砍了的就不是那两个倒霉蛋,而是我了!这小子根本就是疯了,难道你还准备包庇一个想要伤害自家弟兄的混蛋吗?!”
周围传来几声应和的呼喊,那声音里都透着几分狂热和嗜血;维吉尔皱了皱眉头,慢慢把头转过去,乱蓬蓬的头发和大胡子下面是一张有些阴鸷的脸,却也透着几分凶狠。
这家伙叫赫尔蒂,第二旗团的旗团长,只能算半个都灵人——他母亲是个被俘虏的瀚土野蛮人,他父亲是个来到瀚土发财的流浪骑士兼雇佣兵,能够在战旗军团这种顶多算辅助军团的地方混出个旗团长的头衔,对于他这种出身的人来说,也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只要有机会,维吉尔都不会和这位赫尔蒂旗团长打交道,因为这家伙就是条疯狗——理所应当的,他不会太喜欢第一旗团长;因为在疯狗的眼里所有比他优秀的人,都只是出身比他好而已,莱宾努斯的父亲就是一位拥有自己庄园的勋爵,一位都灵贵族,自然比他这样半个野蛮人的疯狗强多了。
“恕我直言,但是莱宾努斯为什么会袭击您?”周围到处都是喊打喊杀,一副准备将年轻人碎尸万段的声音,让维吉尔不得不皱着眉头堵着耳朵,才能勉强开口问道:“这简直没有道理,或许您可以解释一下原因?”
“谁知道这个小子为了什么,说不定是给他那个没用的死鬼爹报仇!”嘴里打着酒嗝的赫尔蒂一副冷嘲热讽的表情:“自己没本事上阵杀野蛮人,就想要拿要塞里的弟兄开刀——这小子已经疯了,难道你还想要让我装成看不见,任凭他杀死咱们的弟兄吗?!”
显然这个赫尔蒂很清楚应该如何鼓动自己周围的人,仅仅是三言两语之间,刚刚被维吉尔压下去的声音立刻像开水似的翻滚了起来,书记官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战旗军团有一半左右的士兵全部都是在本地招募的——这就注定了真正意义上的都灵人绝对不会太多,大部分都是为了能够吃上饭,逐渐“文明”起来的瀚土土著,一旦这些人被激怒,想要和他们对抗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一滴冷汗从维吉尔的额头上滴落,现在这种危险的局面下,一旦这些土著士兵们准备造反,大半个战旗军团都会因此而土崩瓦解——不不不,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应该是整个军团彻底完蛋了才对!
“……他们准备逃跑。”
一阵恍惚之中,刚刚还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年轻人慢慢爬了起来,鼻青脸肿却又是出了奇的平静,冷冷的盯着站在那儿呲牙的赫尔蒂开口说道:“赫尔蒂旗团长……准备带着第二旗团的人一起从要塞逃跑!”
刚刚还一阵狂呼大喊的广场上,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一下子没了声音。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还站在那儿一脸嘲讽的赫尔蒂,还有惊讶的都快说不出话来的书记官维吉尔。
“你、你撒谎!这是个骗子,他只是想要逃过一劫,想要活命的!他就是个该死的……”
“我是不是在撒谎,你们可以随便找个第二旗团的人问一问,就能知道了。”年轻人依然平静的开口说道:“没必要撒谎的,因为这种谎言一下子就能够被拆穿了。”
“你?!”凶光从赫尔蒂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