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月光依然还在照耀着孤寂的鹰坠山,血腥的厮杀依然看不到任何尽头,嗓子早已嘶哑的百夫长还在竭力的呼喝着口号,用力敲打着盾牌,让士兵们鼓起用起来。
但不论他怎样的呼喊着,伤痕累累面色青白的士兵们都已经快要抵达体能的极限——彻夜的血战极其迅速的消耗着他们的体力和精力,甚至许多人就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厮杀仍未停止,不论是对战旗军团,亦或者苍狼氏族而言,这场战斗都是在是太过漫长了,整整一夜的血战让双方都已经抵达了极限,但越是这种时候,双方越是在紧咬着牙关坚持着,因为先垮掉的一方,就是被斩尽杀绝的一方。
而不论是对双方之中的任何一个,这都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战斗——双方都知道,等到天亮的那一刻苍狼图腾和烈焰苍鹰旗,只能有一面还飘扬在鹰坠山的山顶上!
“为了爱德华·威特伍德大人,为了安森殿下,战旗军团万岁!”精疲力竭的百夫长竭尽全力的喊出这最后的一声呐喊:“挡住他们——!”
“天佑都灵——!!!!”站在围墙上的步兵们同样在强撑着,竖起盾牌用手中的长矛一次次的刺向包围在军营外的敌人,用阔剑和盾牌与爬上来的野蛮人战士拼尽全力厮杀着。
虽然为了尽可能的挡住敌人的步伐,几乎所有的哨塔都聚集在了军营的正面,但是侧面的围墙依然相当的坚固,这些用泥土和木柱组成的简易墙壁,却成了挡在苍狼武士们面前,根本无法逾越的要塞,缺乏攻城武器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攻破的可能。
就在战旗军团的士兵们还在竭力抵抗的时候,聚集在一起的苍狼武士们突然散开了,像是刻意留出了空隙一样——很快。一个血狼骑兵举着长矛出现在了围墙的正前方。
“他这是要干什么?”
一个年轻的士兵问道,而就在下一刻血狼骑兵立刻给出了答案——狰狞的血狼长嘶一声,平举着长矛的苍狼武士发起了冲锋。
“举起长矛,全部蹲下——!”立刻反应过来的百夫长立刻把那个士兵拽到了身边。硬生生把他按了下来:“这畜生想要翻过围墙,准备用长矛狠狠捅死它!”
血狼骑兵在冲锋着,整个百人队的士兵们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敌人飞跃而起的那一刻——但是,就在那一双双颤栗的目光之中。血狼骑兵却没有跳起来,而是正面冲着围墙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瀚土之王万岁——!”
“轰——!!!!”
剧烈的轰响声伴随着土石崩裂,朽木折断的声响,看起来是那样坚固的围墙轰然倒塌,像是被粉碎的沙子一样,在巨大的烟尘之中崩裂开了一道无比显眼的口子!
几十名都灵士兵和血狼骑兵甚至连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就被崩塌的瓦砾彻底活埋了,只有血狼那骨肉分离的尸骸留在了废墟堆上面,半个身体都已经变成了一滩肉酱,头骨更是早已粉碎。
当烟尘散尽。那崩裂的缺口出现在了所有苍狼武士们的面前,仿佛就像是一扇通往胜利的大门,已经为他们打开了!
“为了阿斯瑞尔大酋长,为了苍狼氏族。”苍狼武士们狂呼酣战的肆意咆哮着,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涌向那唯一的缺口:“瀚土之王万岁——!!!!”
咆哮声,怒吼声,狼群似的蛮族战士们终于攻破了军营的防线,像是被挖开了堤坝的洪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涌进来,匆忙之中赶过来的军团士兵们组成的单薄防线,像是一张羊皮纸似的被撕成了碎片——只是那飞舞的不是纸屑。而是鲜血和凄惨的叫喊声。
“爱德华大人,军营西面被攻破了!”着急忙忙跑过来的传令兵还没有把话说完,急促的号角声就已经从他跑过来的方向响起了。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爱德华拄着剑,有些吃力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双双焦急的目光,漆黑的瞳孔盯着远处还未落下的血十字战旗,那面旗帜下面,又还有多少战士在为了保护旗帜,一接着一个的倒在血珀和尸骨堆里面?
“伊斯卡!”慢慢站起来喘匀气,爱德华把目光瞥向身后已经是伤痕累累的黑鹰氏族首领。同样拄着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还能站起来吗?”
“别瞧不起黎凡特神山的黑鹰!”怒目圆睁的伊斯卡嘴角一扬:“随时都可以!”
“那就跟我走!”
“遵命!”回应他们的数以百计,雪亮的多米尼克弯刀——不论是在双塔要塞,还是在东征的路上,伊斯卡和他的部落骑兵始终都在担负着预备队的使命,除了因为他们只听从伊斯卡一个人的命令之外,这些剽悍的鹰巢河谷战士们并不擅长攻坚和接阵防御,如同狂风暴雨一样的突袭才是最能发挥他们力量的。
这些鹰巢河谷的部落武士们是天生的突袭兵和轻骑兵,像都灵人一样穿着沉重的甲胄,组成阵线发起进攻的战术,简直就是在浪费他们与生俱来的力量,也是爱德华会始终对他们这么重视的原因。
猛然发起冲锋的黑鹰骑兵们暂时打退了冲进军营的苍狼武士,但是坍塌的缺口却再也没有机会堵上了,源源不断的敌人不停的冲进来,和挥舞着多米尼克弯刀的战士们厮杀着,锋利的刀刃虽然能够占据不小的优势,但在这些早已忘却死亡的敌人面前,鲜血只能让他们变得更加狂热,更加的剽悍和凶猛。
战斗到了这个地步,双方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