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得面目苍白的马可·塔斯克根本不敢耽误半点时间——虽然他不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位安洁拉和米内斯特家的牵扯甚多,哪怕再多逗留一会儿事情都会变得非常危险,更不用说现在血旗兄弟会恐怕已经在前往烟斗镇的路上了。
也多亏玫瑰琉璃为顾客着想,每个房间的墙壁都极为厚重,就算你在屋里惨叫外面都没人能听见,要不然房门外站着的几个米内斯特家的人早就发现情况不对劲了——对于一个巫师,一点儿监视的人手都不留下显然是不明智的。
甚至马可怀疑就连密道里面,也有米内斯特家的人,只不过他们碰巧不清楚,这个房间正好有两个暗门而已——这么说的话他们还是相当幸运的,二分之一的命中率一次就蒙中了。
因为已经熟门熟路了,原路返回的时候反倒是爱德华走在了最前面。三个人在房间里稍微休息了一下,直至快天亮的时候,爱德华随手从钱袋里抓了一把银币和两枚金币放在床头,然后找了件看起来朴素些的斗篷给安洁拉换上,为了隐藏身份,爱德华还特地把她身上的衬衫也换掉了。
安洁拉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照做了——工具是不会有意见的。
“马可·塔斯克先生,麻烦你先带着安洁拉离开——我相信你是可以保护好可爱的安洁拉的,对吧?”爱德华收拾好了身上的装备,开口问道:“我们可能要暂时份开一下。”
“我会在我们家祖宅那边等你。”马可有些手脚发麻的看着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安洁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多米尼克巫师究竟可怕到了何等地步,但是现在自己根本没得选:“不过你得尽快,从这里到烟斗镇可不近!”
“砰——!”门被关上了,爱德华长长的深呼吸一声,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苹果酒稍稍浸润了下嗓子,朝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吉莉小姐”打量了一眼。
“好吧……现在是时候考虑一下,怎么才能把昨天一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闹心事,有条不絮的告诉那位棺材脸的盖约·瓦伦斯大人了!”
………………清晨的绸缎街看起来并不算热闹,至少和每日朝圣者不断的光辉十字圣堂比起来相当的冷清,在享受了一夜的欢乐之后,身披绫罗绸缎的大人们显然已经无力迎接新一天的太阳,赶紧睡一觉才是他们现在想做的。
而就在着条鹅卵石大道上,却有一辆奢侈的四轮马车缓缓前行着——高傲而又雄俊的两匹纯血马根本不用车夫使唤,也能了解主人的心思;宽敞的车厢上精美的青铜车灯和雕饰光是离远了看看都能令人赞叹不已。在都灵城这样流淌着财富的地方,拥有这样一辆马车并非太稀罕的事情,但人们只要看见,还是会联想起来那个令所有人都羡慕的家族。
“不得不说,我亲爱的艾伦表妹你可是太幸运了,来到都灵城不到一个星期就能碰上这样的好机会。”金发青年温文尔雅的轻抚着少女的右手:“静谧之森乐团在多米尼克可是声望卓著,经常四处巡演——我上次有幸亲眼观看还是在海马港的时候,那时候才八岁大。”
“那你一定记忆犹新吧?”少女勉强笑笑,这位路斯恩表兄在诗歌和文学方面的本事,可比他的剑术和骑术强多了。不过从小在海牙堡长大的艾伦却没有多少这方面的机会,安杰丽卡夫人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小艾伦到那种粗俗的酒馆里听吟游诗人的淫歌艳曲儿。
虽然对所谓的“乐团”艾伦根本没有太多兴趣,对于这位待自己这么好的路斯恩表兄,她实在是很难说出拒绝之类的话——不论这位路斯恩·米内斯特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接近自己的,那份温柔和包容都是少女无法忽视的东西。
“那是什么地方?”少女突然朝着窗外望去,指着不远处伫立的那处庄园似的建筑:“上面好像还挂着牌子——玫瑰琉璃?”
“呃?!那、那是……”刚刚还微笑着的金发青年表情立刻尴尬了许多,他当然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大概就是一处……嗯,交际场所,许多人在这里放松解乏,寻找一些比较低俗的娱乐的场所。”他尽量用自己能用的词汇避开了那个可怕的字眼儿,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不少。
“那匹马好像……是爱德华?!”看到那个牵着马从里面走出来的身影,少女好像是从笼中飞出去的金丝雀,刚刚还有些落寞的面孔立刻露出了一丝笑容,迫不及待的从马车里冲了出去,右手一下子从金发青年的怀中挣脱了出去。
“艾伦……老约翰赶紧把马车停下来!”仓惶之中金发青年只来得及喊住车夫停车,就看到艾伦那矫健的身影就好像轻盈的燕子一样从车厢中飞跃而出,朝着远处骑在马上的那个黑发少年跑了过去。
“您的前侍从向您致敬,尊贵的艾伦·克温爵士。”爱德华依旧带着几分打趣的口吻从战马上翻下身来,朝着艾伦行礼:“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话应该我来问才对!”刚刚还带着几分欣喜的少女,一听到这家伙那装模作样的口吻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直直的瞪着爱德华的眸子,双手叉腰:“为什么到了西城区也不来见我,你都已经来了好多天了吧?”
“实在抱歉,但在下仅仅是一介侍从,那些大人们稍有些命令,就任务繁忙完全脱不开身呢。”爱德华微笑着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从后面马车上下来,跑得气喘吁吁的金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