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看的懵然,问道:“我说你神神叨叨说啥呢,你是郎中?”
田震皱了皱眉,却没回答丫丫的问题,反问道:“你现在隔多长时间发作一次?”
丫丫怔住了,不用田震回答也知道田震是真的懂点医术了,居然看出自己身体的问题。
“你真是郎中呀?现在好多了呢,以前几乎天天难受的睡不了觉,现在一个月才发作两三次,邻村的郎中说了,只要再坚持治疗一年,我的病就可以痊愈呢。”
丫丫怀着憧憬说道,不过说完后,却又不自然的黯然下来:“就是药太贵了,是邻村的王郎中托关系从城里买回来的,阿爸每天很辛苦才能攒够买药的钱。”
说完,丫丫发觉田震看着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声音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终究是没忍住把压在心里的事说给外人了。
全明白了,张全德明知林子里出现了妖兽,还是每天坚持狩猎,为的就是挣出丫丫昂贵的医药费,而丫丫张嘴闭嘴就是和田震谈钱,看样子也和这方面脱不了关系,做女儿的谁希望看到父亲每天拼命的劳累,甚至还冒着生命危险?
“让张哥不要再买那种药了,那不是治病的,是饮鸠止渴。”
田震很严肃的说道。
出身百药宗,田震对自己的医术向来很自信,即便失去了修为,但是自信有些东西他看得出来,凡俗的庸医不一定看得到。
火毒,顾名思义,是一种火属性的毒素,一般只有被火属性的妖兽咬伤才会染上,丫丫自由生活在这深山老林,可能遭遇这种东西倒也不是没可能。
想要清除火毒,对修士并不困难,只需以法力引导便可,而用凡俗的办法也有可行的,那就是放血,或者说是换血,不过这对于凡俗的医术还是有很高的操作难度的。
原本这种火毒对田震而言并不算什么,即便没有法力,他同样可以借助换血的手段来达到医治的目的,但是不知张全德从哪得到的偏方,居然用和火毒相克的寒毒来压制毒素,结果现在丫丫体内两种毒素交织,简单的换血已经不可能施行了,因为两种毒素一旦受到外力干扰,绝对会瞬间发生不可想象的恶化反应。
而放任寒毒和火毒在丫丫体内抗衡自然也是不行的,短期内寒毒会和火毒形成平衡,看似是缓解了病情,但是随着日久,两种毒素会渐渐融合,到时候即便大罗金仙也难救丫丫性命。
田震说的煞有介事,丫丫却噗嗤一声笑了,满脸不信道:“说的跟真的似的,就算你真是郎中,人家王大夫已经行医三十年了,比你活的时间都长,难不成你能看出来的问题,人家王大夫看不出来?”
田震皱了皱眉,没有争辩,摇头叹息着走了回去。
这倒是让丫丫怔住了,有时候你不争辩反而是最有力的争辩,丫丫怔了怔之后,急忙追了上去,问道:“你不会这就被我说得不高兴了吧,我都用那药两年了,病情一直在好转,要不是太贵的话,买不了更多,现在说不定已经痊愈了,你忽然跟我说那是毒药,我怎么能信呀。”
田震却一副兴致阑珊的样子,摇了摇头,终究没有再说一句话,把丫丫闷的够呛。
田震不说话,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出真相,除了在这家人的伤口上撒盐,别无它用,如今两种毒素交织,除非自己恢复法力帮丫丫洗血,否则根本救不了丫丫,语气把事情捅破让人徒添绝望,倒不如现在满怀希冀,一步步看着幸福的笑脸走上悬崖——至于哪一种更好,田震无从知晓。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贫穷倒是无意中救了丫丫一命,正如丫丫所说,如果有足够的钱,购买了足够的寒毒的话,现在丫丫说不定早就死了,而不是维持着现在这种冰火平衡的状态了。
傍晚,张全德回来,不出意外的丫丫向张全德说了田震给她把脉的事,听得张全德啧啧称奇,找到田震这里好奇的问:“田老弟,你真会医术?”
“在家学过一点,不足挂齿。”
田震道。
“那也了不得了,我老张向来最佩服会医术的人了,隔壁村的王老丈就是,据说他以前是皇宫里的御医,后来不得志来了乡下,给人看病寻常是不收钱的,要不是丫丫这病太怪,药太贵的话,王老丈肯定不会收钱,话说回来,丫丫的药也不是什么地儿都能买到的,据说是皇宫里的禁药,王老丈真是有门路啊,可惜门路再好,要的多了价钱也不像原来便宜了,这不,刚从他那回来,药钱居然又涨了一倍……”
张全德喋喋不休的说着,最后面露苦笑,看样子这个月的药钱很难攒够了,得向别人借点才行啊。
田震却听出来其他东西,如果真的是御医的话,应该不会开出这种饮鸠止渴的庸方吧,又听到药钱频频上涨,王老丈的为人却是受人钦佩,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
见田震有些出神,张全德一拍脑袋,想起自己最想问的事,说:“听丫丫说,你说她的药是毒药?田老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田震沉吟道:“可能真是我错了吧,不过你口中这位王大夫倒是让我很有兴趣,不知道能不能见他一面。”
“没问题呀,王老丈人好的很,你要是想讨教一下医术上的事,我给你介绍,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他,正好今天晚上借借钱,这个月的药快没了都。”
一夜无事,次日田震和面带愁色,似乎一夜没睡好的张全德上路了。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