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宅,太阳刚刚从天边升起,江氏三兄弟的车子都停在大门外——江涛一家不是去国外给江阳治病了吗?竟然还能赶回来,果然是兄弟情深啊!
确切的说,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江铭和舒愉相视了一眼,手拉着手走进去。
折腾了一天一夜,两人的精神态度并不好,心情倒是不错。
还没有进客厅就听到陈碧华的哭声:“爸,我知道这回是江正不好,但我和江峰只有他一个儿子啊!爸你一定要救救他,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是啊,爸,江正他再怎么也是您的长孙啊!如果真坐了牢他这一辈子就毁了!”江林亦道。
所有的人都是为江正求情,虽然江正现在警察局,也录了口供,但以江家的人脉实力,只要江铭愿意撤诉,他们就有法子把江正给保释出来!
“爸,江阳已经废了,你不能再由着他们把江正也给废了呀!”提起儿子,阮青泪流满面。国外的医生说了,江阳这一次的病情比上次严重十倍,极有可能一辈子不举。
江老爷子一直没有吭声,面色阴沉。
“爸,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年你够维护舒愉了,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外姓人把自己的孙子都废了吗?”江峰沉着脸,目光犀利,大胆的盯着自己的父亲,“您的眼睛里,还有自己的儿子吗?”
言下之意,若这次江老爷子不能救江正,儿子们便要和他断绝关系了。
为了舒愉众叛亲离值得吗?
江老爷子终于抬起眼,目光一一扫过自己的三个儿子。
江峰等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十年了,他们始终没有搞清楚父亲为什么如此偏爱舒愉,现在再加上一个江铭,就算开出断绝父子关系的条件他们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家早!”
江铭和舒愉适时推门而进。
“江铭回来了?”江老爷子偏过头看向他们。
舒愉的头上包着厚厚的白纱布,称得小脸格外苍白,惹人怜爱。
“伤没事吧?”江老爷子问。
“还好,幸亏江铭报案及时。”舒愉轻轻扯扯唇,笑得极为勉强,脆弱的目光扫向众人,“怎么都来了?是因为江正?”
一语中的,反夺先机。
众人面面相觑,陈碧华清清嗓子道:“舒愉啊,这次是江正不对,大伯母代他向你赔个不是啊!”
“不是所有的错都能用对不起来抵消的。”舒愉漠然的看着陈碧华,“大伯母,您的儿子心理有问题,等他出狱后替他找个心理医生吧!”
言下之意江正这牢饭是吃定了!
陈碧华的脸色迅速苍白了下去:“舒愉啊……”
“亵渎自己的婶婶,伤害自己的弟媳,意图绑架我勒索江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并动用****势力与自己的弟弟刀枪相见!大伯母,你真觉得这只是不对两个字就有解释的吗?”舒愉完全不给陈碧华求情的机会,而且越说声音越大,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势完全把陈碧华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江正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做父母的难脱罪责。”话锋一转,舒愉凌利如箭的目光射向江峰和陈碧华,“十五年前你们就知道他爱慕自己的婶婶,身为父母却不阻止,还任由他在国外兴风作浪,几次加害于江铭!大伯父大伯母,这就是你的教子之道吗?”
陈碧华被驳得哑口无言。而江涛夫妇和江林夫妇却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问:“江,江正他……”
“这样的儿子,换作我,宁可把他捏死也不会让他祸害家族,丢光江家祖宗的脸!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真不敢相信世间会有如此卑劣之人!我都要怀疑当年夏雨薇患上抑郁的事是否和江正有关系!”
字字在理,句句铿锵。江峰和陈碧华面如土色,而舒愉的后半句也吓得江涛和江林心里直发怵:不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要来个秋后算帐了吧?这若要翻出夏雨薇的死因,他们都得跟着遭殃!
“爷爷,今天要不是多瑞相助,只怕我和江铭都回不来了。”舒愉道。
江老爷子的脸色迅速变幻着,从头到尾他都只听不说,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直到舒愉来问,他才张了嘴:“舒愉,江阳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这讨论着江正的事呢,怎么扯江阳头上了?
江铭一愣,正要答话,舒愉用眼神制止了他,轻轻点了点头:“有。”
“爸你听听,她承认了吧?就是她让我们家江阳做不了男人!”江涛愤怒的瞪着舒,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舒愉已经死了好多遍了。
“所以我说江家家风不好。侄子惦念着婶婶,兄长惦念着弟媳。这事要传出去,我倒无所谓,大不了离开容城去国外定居,但江家的基业……”剩下的话舒愉没有继续说,因为所有人都懂。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和江铭为了把他赶走,不插足江氏才使了美人计引诱他,事成之后又把他给废了!”江涛大声说。
“够了!”
江老爷子用力敲了敲红木茶几:“都给我闭嘴!”
“爸!”
“上梁不正下梁歪,是我这个当爷爷的太宽纵,才会让江家的子孙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江老爷子拄着拐杖慢慢站起来,看着舒愉,长久的不说话。
他已经年近八十,老脸上布满沟渠,连眼睛都浑浊了。
舒愉忽然有些不忍,他到底是青鸾姑姑的舅舅,这十年完全把她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