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响起的一阵嗤笑声,楼心儿在眼圈里翻滚的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羞愤欲死。
不管心里如何想,场面总是要弄的漂亮一些。楼心儿从来都不记打,倒不是她心胸宽阔,而是因为她这个人想法与寻常人不同,她只愿意看自己想要看到的,也只愿意记着自己想要记住的。至于那些让她不想记着的场面,她转头就能给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只当做什么碍眼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顾舒白之前在顾家给她的难堪让她怨恨,可是她就只记住了顾舒白对她的羞辱,却是选择性的忘记了纪子彦与顾舒白之间的关系。同样,也忘记了顾舒白是如何的不好惹,又是如何的会完全不在意表面的和睦。要不是如此,她今天来挡路的时候就应该先想一想结果,最后也不至于弄成这么一个局面了。
楼心儿抽泣了一声,流着泪的凄婉模样让男人动心。只可惜在场的基本上都是女子,偶尔有那么几个男子,也都是陪同妻子过来的。能陪着妻子来布庄耐心挑选布匹的,哪个是能轻易被扰乱心思的花心之人?是以楼心儿的这一副作态完全是做给了瞎子看,让原本想要借用舆论的力量来压一压纪子彦和顾舒白的楼心儿面容更僵,愈发的羞愤。当然,她不会怨恨自己看中的纪子彦,却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怪罪到了顾舒白身上。
若非是顾舒白霸占着王爷不肯放,她又如何会被这般嘲笑?
“王爷,您,您不是认识心儿了吗?您不是还说过将心儿当成亲人看待的么?心儿,心儿……”楼心儿哭的时候还不忘记维持自己的形象,要求自己哭的漂亮一些。
纪子彦好似压根没听到她说话,低头看着顾舒白,双眼亮闪闪的:“小白小白,等成亲以后我的银子统统都交给你管,好不好?”女主内男主外什么的,从父皇那儿听说的时候就觉得挺带感的。而且皇兄都知道了,他是不是真心希望自家王妃管家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想让皇兄起疑,他的家还真只能让自家王妃当了。
顾舒白一脸包容的回视着他:“王爷想如何做都成!”左右也是有嫁妆要打理,多一个王府,再来一个纪子彦的私产,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楼心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感觉众人看着她的眼神中都带着满满的嘲讽和恶意。到底没忍住,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掐好了方向,软塌塌的就倒向了纪子彦的方向。
按理说,只要不是死敌,一个弱女子晕倒了,是个人都会伸把手扶一把。也正是因为如此,楼心儿身后的丫鬟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倒不是她不想立刻拉住自家主子,只是她是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的。若是王爷能伸把手,那……
就是这么一迟疑,楼心儿就准确无比的砸向纪子彦。
纪子彦眉头一皱,有点不高兴的一把拉住顾舒白就火急火燎的后退了两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楼心儿就这么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闷响,纪子彦一张俊脸皱成一团,回头跟顾舒白很严肃的讨论了一下:“这人怎么这么傻?这么摔在地上不疼吗?万一门牙摔没了可怎么办?本来就长的不好看,没了门牙以后都要嫁不出去!”
顾舒白眼角抽了抽,知道这人在外人跟前习惯了当傻子,可是每回见着他毫无压力的当众卖萌都着实有些受不住。
不过心里嘀咕也不耽误她配合纪子彦:“燕子哥哥说的极是!我们还是快些进去挑选布料吧,还能商量一下给皇后娘娘选什么样式的荷包……”
纪子彦的注意力立刻被她拉走了,兴冲冲的拉着顾舒白就进了布庄。至于晕倒在他跟前的楼心儿,压根连个眼神都欠奉。
楼心儿其实原本是在装晕,毕竟这个局面实在是太尴尬了,晕倒了好歹就不用面对那些场面了。可是她再次算计错误,导致了自己直挺挺的砸到地面上,这回是真的晕了过去。措手不及的丫鬟都傻眼了,好在布庄的管事不敢耽搁,让做事的娘子与那丫鬟一同把楼心儿抬上马车送回楼家。又请了大夫去了一趟楼家,一概费用也都自己掏了腰包。
毕竟人是在他们布庄晕过去的,这点责任还是要负的。
至于大张旗鼓的请了大夫去楼家,因此楼心儿在布庄里所作的事情被挑明,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话这种事情,布庄的管事完全没在意。等顾舒白知道这布庄的东家是纪子彦的人之后,也就不见怪了。
等两人选了布料又去三月春用了点心,送顾舒白回府的路上纪子彦似乎一直在迟疑着什么。顾舒白也没催促的意思,他们两人现在私下相处看似不错,可也没到可以交心之事。纪子彦愿意说就说,不说的话顾舒白也从来不过问。
眼见着就要看到顾家的大门,纪子彦到底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我与那人……不熟!”
顾舒白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人是楼心儿。随即不免有些狐疑的看着纪子彦,这是特意在跟她解释?可是他为何会以为自己会在意楼心儿?
“我知道!”顾舒白觉得这个话题有些诡异,只好努力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楼心儿是楼家人,与你自小认识也是正常,我并不会多想。”
纪子彦有些懊恼,他又不是这个意思!
“我……”纪子彦张了张嘴,最后在顾舒白一脸的狐疑当中悻悻然的闭上嘴,不肯再说了。
顾舒白也不强求,虽然她到现在为止还是没太明白纪子彦为何会忽然解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