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嫡子的心都凉了,无比后悔今儿自己为什么要出门?早知如此,他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留在家中,哪怕是看那些让他心烦意乱的书也好过遇上这种要命的事情。
大概这是他这辈子脑子动的最快的一次,迅速编造出几个借口好为自己开脱,只是每一个最后又都被他自己给否决了,他也不是傻子,找的这些借口就算再动听连他自己都瞒不住,更别说是糊弄眼前这一对了。
最后他干脆一咬牙,与其找些漏洞百出的借口最后被毫不留情的戳穿颜面丢尽,还不如直接道歉来的好。至少在态度上足够诚恳,丢人就丢人,总好过事后被穿小鞋。
要知道,此番开恩科他也是要下场的。
当下赶在手底下仗势欺人的那群不长眼的再开口之前,他赶紧上前两步,规规矩矩的给顾舒白和纪子彦见了礼:“是易青无状,做事太过张扬,还请二位见谅。易青在此给您二位道歉了,事后易青也定会给您二位赔罪。”
顾舒白轻笑一声,也懒得去看胡易青身边其他的人是何等的惊愕,看着他们的眼神是多么的惊恐,对胡易青的这番认错倒是要高看一眼。
就算是个蠢货,也是个会看人眼色,懂得取舍的蠢货。
尤其是这话里话外的,还知道隐瞒住他们的身份,不管事后有没有人猜出来,总归现在是不会暴露。只可惜了,这要不是胡家的人,她还真能看得上。
没办法,他运气着实不好,谁让胡家便是康亲王的外家?
她轻轻敲了一下桌子,眉头轻扬:“赔罪倒是用不上……既然你跟这几个小子有些交情,你过来,且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冲出来的那小子明摆着是个爱找茬的,这胡易青看起来也不是蠢的没救的,在这节骨眼上怎么会任由这种家伙仗着胡家的身份这般胡作非为?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其实就是有点八卦了。
胡易青闻言狠狠的瞪了那小子一眼,而后才恭恭敬敬的道:“易青家中有一庶妹,乃是父亲妾室所出,父亲便想着为庶妹寻一门亲事。此人正好与胡家有些关系,父亲便想着庶妹嫁了他,日后总归能过个安稳日子……”
顾舒白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这是胡家未来女婿。不过能选中这么个蠢货当女婿,胡家家主大概最近也已经昏头了。
这般想着,当下只轻笑一声:“原来如此!胡大人倒是好眼光,这般乘龙快婿,想必日后也能为胡家增光添彩!”
听着她刻意加重的几个字,饶是胡易青这等算得上是纨绔子弟之人也有些脸上发烫。对这样的妹夫他当然不可能满意,这人也不过是会拍点马屁罢了,除此之外半点用处都没有。而且仗着胡家的威势,这些年也没少干缺德事。偏偏父亲对那个教导他知人事的妾室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当年那妾室还是通房的时候就跟了父亲,而且哪怕是成了妾室也一连好多年不敢有孩子,这让父亲不免心疼了一些,连带着对那庶女也一直都不错。纵然他对那庶女和这个未来妹夫都极为不喜,可是看在父亲的份上也只能忍着。却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忍,却给自己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而且他也挺后悔,其实他这个人虽然败家了一点,可是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在京城这地方横行霸道?那是找死!要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因为康亲王的事情闹的心烦,今天也不至于任由这些混账胡作非为。
这下子倒好,就这么一放任,却偏偏撞到这一对手中!
见他面露羞愧之色,顾舒白难得好心的放他一马:“得了,你走吧!”省的看着就心烦。
胡易青虽然有心道歉直至取得原谅,可这一位的脾气他也是听说过的。顺从总比自作主张的好,免得惹怒了这一位,到时候在京城都没他立足之地了。
见他麻溜的滚了,刚才还在等着看戏的人都已经惊呆了。
胡家的这一位他们都是知道的,之前也没少来三月春,平时行事就算称不上横行无忌,可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可今天不过就是被人,还是个妇人!
这简直让人不敢置信!随之而起的,则是满满当当的好奇。
这位年轻的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胡家的嫡子都能被吓住?也有胆子大的开始猜测起来,可也仅仅只是猜测罢了,谁也不敢真把心里的猜测的说出来。
大荞和凌正也有些吃惊,不过这两人显然也没让顾舒白和纪子彦失望,心态足够好。在吃惊过后,对待顾舒白夫妇二人的态度还是跟之前一般,既没有刻意的疏离,也没有过分的亲近,颇有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至于跟那年轻小子的矛盾,凌正也提了提:“去书院之前我们也是在同一个学堂,考童生之时我们二人在首他仅在末尾,其后亦是如此。等进了学院,我二人得先生看重,他则不然。我二人家境贫寒,他家中富贵……所以一直都视我二人为仇敌。”
他说的含糊的地方,大荞补充了一句:“除了家境之外他无一处比得过我们,所以才处处针对。”
顾舒白轻笑出声,大荞这人倒是够实诚。
纪子彦淡淡的开口:“此番武帝登基开恩科,为的是招揽有才之士为朝廷效力,看的是本人的学识,与家世无关。”而且就胡家的附属家族,能有什么家世可言?就连胡家,随着康亲王的失败,恐怕也要成为昨日黄花了。
凌正和大荞深以为然,这同样也是他们的期盼。家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