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还有些难以适应的昏沉,迷迷糊糊间,似乎总觉得有一道担忧的目光一直那样定定的注视着她。
胸口有些闷,凌月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
嗯?
似乎有一道雅逸的清香,伴着丝丝刚柔相济的气息,一点一点飘进鼻端,静谧的空气像是忽然有了灵气。
心底倏然一动,脑子里也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朦胧间身边像是有人动了一动,那道担忧的目光仿佛也随之变得殷切起来。
“凌月……”有人在低低唤她的名字。
好熟悉的声音,飘飘渺渺的,清洌得不似凡人,却又似乎多了些往日没有的柔和与关切。
“嗯……”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像只没睡醒的猫,慵懒得叫人心动。
恍惚间稍稍动了一动,浑身竟然酸痛得厉害?
眼皮虽还有些沉重,好在并不像最初重生时那样重若泰山,想着要睁开眼睛,也就这样毫不费力的睁了开来。
只是总觉得头脑还有些发胀,一时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昏昏沉沉。
竟连眼前的事物也是一片叠影重重,模糊不清。
可是下一刻,凌月就如被一道惊才绝艳的霞光震撼到一般,蓦的清醒了过来。
她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着的,还是在梦中?
那人似是怔了一怔,眼神澈然的凝视着她,见她这样看着他,竟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俊雅的脸上渐渐攀上些许尘埃落定的释然。
叶辰?
他竟守在她身边?
短暂的惊讶与诧异之后,心底涌起的,是一种淡淡的,清泉般的暖流。
晕倒之前的种种,如电影胶片一般,全都在她脑子里一一回放过来。
她记得在意识没有完全黯去之前,那个破门而入的白色身影,一惯的冷漠淡定早已不复存在。
他的脚步是急促的,他的动作是匆忙的,他甚至还焦灼的唤着她的名字。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他站在这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宁静了,再无半分人世的纷扰,只余他淡雅如画的身影。
凌月看着他,定定出神,心底的感觉莫名却又复杂。
却见他突然收回目光,竟不发一言转身欲走。
“公子!”她有些慌张,急忙坐了起来,慌手慌脚就要下床,哪知脚下一软,顿时失去重心,竟直直往前摔了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见他要走,竟然莫名其妙的想留下他。
眼看就要栽倒在地,突然腰上一紧,心中惊跳之余,人也早已被他拥进怀中。
离他这样近,这样近……
原来那丝丝馨香竟来自于叶辰的身上。
如此典雅的淡淡清香,像浮华尘世所剩无几的一点澄静,如浓墨重彩中遗世独立的一抹清新。
他一惯淡然的脸上带上些许忧色,凝视住她,一如往日的平淡:“没事吧?”
凌月恍然一怔,急忙摇头:“没。”
这样被他抱着,才惊讶的发觉,原来这个看似温文清冽的男子,他的胸膛竟是这样温暖,这样宽厚的。
不过是个云淡风清的少年人,竟能给她如此强烈的安全感!实在不可思议。
不安的眼神,在他俊逸绝伦的脸上游移着,凌月低垂了眼,细语道:“谢谢公子。”
他不语,只慢慢扶她站好,这才松开双手。
凌月抬头定定看他,踯躅着问:“我……我怎么了?为什么会……”
他淡淡看她一眼,静静道:“你中毒了。”
“中毒?!”凌月惊讶道:“我怎么会中毒呢?”
她沉凝片刻,思量着缓缓道:“我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是在吃晚餐的……然后……?”
“然后好像头就有些晕……”仿佛想起什么,她蓦然一惊,不安的抬起双眸,目光彷徨的看进他明亮的眼中,带了些许恰到好处的委屈,谓叹道:“这叶府之中,果真是容不下我的。”
叶辰平静如水的面上倏然一怔。
凌月趁热打铁道:“却不知是何人在公子眼皮底下行这等小人行径!”
这一番激将果然叫叶辰皱了眉。
却也并不气怒,语气仍是一惯的平淡,只是多了些许揶揄之意:“你这样讲,倒说得像是我默许谁行了这小人行径一般。”
叶辰转过脸,看向一侧,平静的言语间已带了几分不屑:“放心,我若要你性命,无需如此复杂,直截了当即可。”
“我可没说是公子默许。”凌月看他一眼,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只是好奇是谁如此大胆罢了。”
叶辰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浅笑,看回她,竟带了几分趣味道:“整个叶府最大胆的,不是你上官清月么?”
“什么!”凌月不满的白他一眼,科普道:“我那种才不叫大胆,叫做率性而为好吧!”
想了想,忽然觉得他刚才说得有些不对,忍不住又替他更正道:“还有,我现在叫凌月,公子你刚才叫错名字了。”
叶辰眸光闪了闪,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转瞬即逝,只淡淡道:“你不是说,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么。”
“可是上官清月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是一个麻烦。”她定定看向叶辰,面上有着不容怀疑的坚定:“对你来说,或许更是一个大麻烦。”
叶辰皱皱眉,表情略为怔忡。
凌月轻轻叹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毕竟现在最要紧的,是要从叶辰这里得到一个保障,以免再次遭了沐红衣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