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悦在车旁等了一阵,待殷家有人出来帮邹林把车开走后,才往门口的方向过去。
任永也不知是眼神不好还是没想到殷悦还有做这副打扮的一天,愣是等人都走到跟前了,才认出她来。
短暂的惊愕后,殷悦已经走到了门前顿住,在往前走一点儿,就得跟他贴上了。
“你也是跟在阿姨身边有些年头的老人了,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不晓得该让开吗?”
任永一直是跟着李欣虹的人,殷悦跟他的关系从未好过,但因着从前式微,纵是不喜,也以无视居多。这还是头一回,当着人面,说话如此不客气。
不过就像殷悦说的那样,任永不是初出茅庐,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短暂的惊愕后很快恢复。虽说对她身后跟着的人和那辆柏家的车好奇,面上依然是摆出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悦小姐怎么会现在回来?小姐身体还没好,这会儿都还睡着,董事长和夫人都很担心。这时候看见你,怕是会不高兴吧。”
殷悦根本不理会他,只半侧过头,略带疑惑地看了邹林一眼。
邹林那天就站在餐桌一边,将她跟李欣虹的对话听了个从头到尾,对殷悦在殷家的处境哪有不明白的。见她如此,立刻恭谨道:“半小时前就说了,殷夫人说在家,还说有人在门口迎接。”
殷悦这才看向任永,叽嘲道:“迎接?这么不会说话的人,还是收在家里,别摆在门口丢人了。”
说完,伸手猛地一推,任永一个快一百五十斤的男人,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推了个踉跄,把身后的门整个让了出来。殷悦就着这条路,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任永下意识地就要去拦,结果一抬眼,就瞧见跟在殷悦身后的邹林,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跟看个小丑似的,满脸满眼的不屑。
被人这么一推本就气息不稳,再叫一个陌生人那么看后更是又羞又怒。
殷悦本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跟在她身后的能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敢瞧不起自己。
任永追上去拦住殷悦,怒喝道:“现在这儿你不能进,悦小姐不想闹得太难看,还是自个儿先走吧!”
此时,殷悦的半只脚已经踏进大门,抬眼就瞧见张伯现在那儿,许是听到动静匆匆赶过来的。
在往里边,殷辉准备出门,萧华跟在旁边,殷勤地为他最后检查整理衣服,又腻着说几句话,顺带提了柏家有人来,不知是什么事情。
殷辉也正疑惑呢,忽地就听到任永那一声吼。
“怎么?小悦回来了?”
萧华也是一愣,很快笑道:“哪能呢!怕是听错了吧。小蕊还病着,你还亲自打了招呼,小悦现在哪儿能回来。”
萧华也摸不准任永那话到底是不是她听的那样,但先打个预防针总是不错的。
果然,殷辉有些日子没见大女儿的期待在听到小女儿“还病着”以后,面上迅速沉了下去。待会进来那人不是殷悦还好,如果是,也就只能见到自个儿父亲这张脸了。
张伯好不容易见到殷悦,哪有不开心的,虽然担心殷辉生气,但还是要把人迎进来。
到底是亲生父女,小姐都那么久没回来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难道连门都不让进吗?
“小姐好久都没回家了,赶紧进来吧,正好董事长今天起来晚了,这会儿还没走呢。”
殷悦还没出声,任永就转向张伯道:“张伯,你可要想清楚了,小姐还病着,她怎么可以……”
“果真是连规矩都不懂了,”殷悦冷声道:“张伯是管家,你充其量算个副手,也敢这么说话?”
“好!好!”任永怒极反笑:“那悦小姐您请进,我倒要看看,您待会进去敢怎么说话!”
绕是有了心理准备,进门处这一通波折也让邹林暗暗咂舌。这殷家也太……再怎么说,殷悦也算是家里的小姐,就算不受宠,也不能连个佣人都骑到她脑袋上去。
不过,这位殷小姐打小要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还能长成现在的样子也着实不易。她能靠着自己站直,加上柏以文的扶持的话,能做到什么程度?
邹林发现自己竟然十分期待后面的结果,大约是方才那人嚣张得有些可恶。看恶人倒霉,自食恶果,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殷悦冲着任永莞尔一笑,低声道:“你知道为什么你在殷家不比张伯晚来多久,又一直深得萧华信任,却到现在也只能做个副手吗?”
任永不说话,怒气冲冲的瞪着她。
“因为你蠢……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殷悦一字一句的说完,回头冲邹林道:“把茶碗给我拿着。”
接过东西,殷悦由张伯领着往里头去了。一路上,张伯小心叮嘱:“小姐,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会儿夫人正陪着,我怕……”
“不用担心,我这儿有好事,爸爸不会生气。”
马上就要到了,张伯纵是担心也不好多说什么,邹林跟在身后听着,心里有了底。任永也跟在后头,一副要看笑话的解气模样。
四人一行,神态各异,走到客厅里头,倒也让见着大女儿的殷辉没第一时间发火。
“爸,我回来了,给你带了件礼物,”殷悦笑着上前,将盒子摆在茶几上:“上回听萧阿姨说您喜欢却出手慢了,叫别人抢了去,还心疼了几天。这会儿我给你找来了,你快看看,是不是这套青瓷的?”
殷辉听她这么说,也来了兴趣,顾不上生气,忙让殷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