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把将白绫甩开,响亮的声音瞬间在房内传开。
小怜踩在凳子上,踮着脚将白绫的一头扔过了房梁,神色平静的将白绫两端和在一起打了个死结,末了还用了的扯了扯确定够不够稳实。
李夫人站在小怜的身后,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而看不到她的正脸。无法猜测到她现在的表情是什么,她只能这么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还亲自的确认白绫够不够结实。
将提起的衣裙下摆放下,小怜站在矮凳上,回过头往房门外看去。
外面很安静,如同这只是一场梦,就连被风吹得飞舞的树叶也变得轻俏起来。她不知道这往后的日子该当如何,但是像李夫人说的,她确确实实是在存在的时候给身边许多许多的人都带来了麻烦,不管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她要这么做的终是脱不开关系的。而现在,李询如果真的像李夫人说的那样,纵然不是她刻意而为之,也是和她脱不开关系的。
也许,她是真的该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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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摇晃着缓缓前行的马车上,李询还未到长安城的城门前就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压抑的焦躁。
他掀开马车的车帘,驾车的车夫只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再说话。沉默的望着越来越近的城门,他心中已经萦绕了数日的焦躁不安的情绪愈发深邃,好像是隐藏在身体内那些曾经不可见的情绪都被激发了出来。
马车车轮离开了湿浅的土地,碾在地面终于发出了轱辘轱辘的声音,李询听着这声音才有已经回到了长安的实感。只是从马车进入长安城门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长安似乎有些奇怪,或者说是非常的奇怪,三三两两在一起走过去的百姓总是压低声音又面色沉郁的交谈着什么,虽然他知道百姓们都没有在这个时候认出他,他却觉得百姓们那样子窃窃私语是为了不让他听见一样。
这个时辰回到长安城,在街道上行走的百姓有些多,马车的速度被压得很慢。李询本就有些心烦,这速度一慢下来更是瞬间就磨掉了他的耐心,他也不愿意再这么慢慢的在路上磨下去,便跳下了马车快步往已经离得不远的李宅走过去。
他还记得自己在离开前偷偷让人放进小怜房间的衣裳,那是他看上的布料,因为想到她曾经也是当过妃子而且是颇有姿色的人,也不忍心让她一直穿着那些衣料不好的侍女服。
不知道她看到了没有,又是否会喜欢那些颜色。
李询想的有些沉,走在街道上和迎面而来的一个年轻男子撞了个满怀。
这位年轻男子本就不是什么气势汹汹的人,虽然是因为对方没有看路才和自己撞上的,却也只是面色愠怒的瞪了对方一眼便打算一言不发的离开。只是这一眼,他就认出撞到自己的人竟然是李询,又想到这几日长安城的大事就是在李宅内发生的,更想到这事件的主人公是与他有关系的人,脸上的神情瞬时就变了变。
“李大人,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到长安呢?”
李询知道是自己想事情想得太过入神才会撞上人,本打算道一声歉,听到这有些莫名的问题便抬起了头。
看清楚李询眼眸中的迷茫不解,年轻男子更是相信了传闻中的那些细节,语气又焦急了几分:“看来你真的是不知道长安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哎呀,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这可是你们李宅出来的事情呀,这几天在长安城都穿的风风火火的,说是李夫人将你这个侍妾赐死是因为太过得你的宠爱了,没想到人都死了竟然也不告诉你,若是下葬了怕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侍妾?”李询不解的皱起眉头,一只手却好似是明白了什么搭上了年轻男子的肩头:“我的侍妾?我的哪个侍妾?”
“就是皇上赐给你的那个呀,以前当过妃子的那个。”
说着,年轻男子觉得有些痛心的摇了摇头,抬手指向了已经近在咫尺的李宅大门:“你看,白色的纸灯笼都挂出来了,难不成你们李家还会开这样的玩笑吗?”
李询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像是百忙之中的抽出时间瞄了一眼自己的家门。
李宅如今大门的“盛况”和他离开的时候简直是两码事。门口如今只有一名护院,看起来似乎神情有些颓靡,头上的帽子上缠着一条十分显眼的白布,配上挂在屋檐下的白色纸灯笼,简直是证实了年轻男子所说绝非虚言。
那白色的灯笼究竟为何会出现在他李宅的大门上?
李询再没有什么情绪在这里待着和他人侃侃而谈,头也不回的就大步往李宅的大门走去。
护院从宅院内收回目光就瞥见有一个人影,阵仗很冲的向自己迎面走来。他还没得及看清楚向自己走过来的人是谁,来人已经匆匆的掠过了他的身旁往宅院内走了进去,等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再凝神望去,纵然只是一个背影他也认出了走进宅院里的人是谁。
李询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几个人,偶然碰见的几名侍女也是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不敢说些什么的任他就这么从面前走过去,心中却十分害怕他和李夫人遇上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绕过几条长廊,李询很快的就来到了自己房间的院前。
院内站了不少的人,这个场景他从未见过,可心中的惊慌却瞬间就蔓延至了全身,每一个角落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样。
“少爷!”
“少爷!”
李询一步一步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