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霖等人在呼伦贝尔的时候,张学良和凯茜还在做出发的准备。现在正在与老帅讨论军队的调动,以及推演日本和苏联的可能反应。
张作霖说:“调兵是我们的权力,按照条约是我们铁路附近是不能有大量军队存在。那就在附近之外布置重兵集团。”
张学良说:“已经通过参谋总部的审核了,各战略要点都已经屯兵,兵工厂储备也都拨出。”
张作霖赞同到:“如果有人敢在你出访时候弄你,他们在东北的人口就是人质。”
凯茜在旁边听着,记录着。这爷俩的蛮横她已经习惯了。遇事情都是先拼了,然后再说下一步。张汉卿与张宗昌赌命她是在场的。但你在外表看不出这两个人的匪性。这就是血液中浸透的北人性格。
真的是世无英雄么,才轮到他们父子?这话其实不对,大家都不是神,都是有罪过的人,何必难为人家父子。
凯茜早年听孙中山的大公子孙科说:“那时候我陪父亲到北方见张作霖,以为他是莽汉土匪,但是根本不是。长得很清秀,个子也不高。后来才知道他没有做过一天土匪,不过是民团地主武装。”
凯茜想,那么为什么他们要承认自己是绿林出身呢?这就是民间价值观?尤其是替父报仇,东北人认为这才是经过证明的汉子。尤其是张作相等人,也都是报私仇之后,去投奔张作霖这个敢报父仇的汉子,并始终如一的友好相处。
报仇这种事,在东北就是正义的化身。你家人被杀而你与对方和平相处,那就是让人留下笑柄的。父仇不报,那还有什么叫不共戴天?没有人跟着这种人。
看到凯茜在研究自己父子,张老帅不高兴地说:“你还有什么事情?我们父子谈点事,你小妮子又有什么幺蛾子?”
凯茜道:“还有一项就是国防战略研究会,或者说俱乐部,强公子让您推荐人选,他不太清楚民国的人才。”
老帅淡笑道:"令庸客气了,他是怕我干扰他的人选。你先说说他有什么人选?”
汉卿大帅说道:“令庸提到几个人,但是确实是需要您的意见,比如蒋方震百里先生,陈独秀先生。”
凯茜却知道,强霖没有提到过这两人,大帅这是逗弄老帅呢。父子天性,家里也是斗来斗去。
果然老帅上当了。他大怒道:“这两个人绝对不行,这两个是卖国防的人。用他们会把北中国都卖了。”
凯茜问道:“难道他们与老帅有什么干戈么?”
张作霖说:“太有干戈了。我没有当过胡子,那我杀了仇人之后干什么去了,我才16岁,能干什么?投军当兵去了。给谁当兵?陈独秀他叔叔,陈衍庶陈昔凡先生。陈先生是新民知府,我是他的勤务兵。他就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义父。”
凯茜说:“独秀先生没有提过,他只是说没有父亲的孩子,流浪长大。”
张作霖叹道:“他敢来东北我就毙了他。没有父亲,流浪长大?他怎么去日本读的早稻田大学?怎么娶亲生子。我的义父陈先生耐心地给他讲书,讲做人的道理。后来他怎么回报老人家的?做人下三滥,娶了姐姐,还把人家妹妹肚子弄大了。让陈老先生怎么要脸!”
张作霖脾气开始加大,手开始摸枪:“做人下三滥也就算了。还与李大钊合谋,出卖东北给苏俄。让他的嗣父叔叔觉得陈家祖坟都跟着蒙羞。”
张汉卿说:“那百里蒋先生,他可是做过保定军校的总办的。”
张作霖说:“那个人是聪明,但也是做人不正,也是没有爹管教的孩子。他在我眼皮底下培养新军,弄出几个新军旅,这些革命党就是要打我的。他是命大,我没有在火车上抓住他。”
张汉卿说:“听说他从东北走后,投了吴佩孚,要求吴讨伐我们奉天;吴佩孚不应,这才投的孙传芳。他策反孙传芳,要一起北伐,平了我们奉张。”
张作霖对凯茜说:“你看看,我说他做人不正,怎么样?我当时捕杀了他的同党张榕、宝成等人。这种人就是白眼狼,是要革命到底的人。翻来覆去,总是要达到自己上位。现在他也就为几个保定军校的学生们出谋划策而已。”
凯茜说:“怎么都是您的仇人,没有看得上的文人么?这国防战略是务虚的事情,不能用武将的。”
张作霖转了几圈说:“或许这些人的后人中,那个胡适还是比较合适,至少有一个义气的名声。”
凯茜吃惊道:“你是说‘胡大哥’么?这个名号你也知道?”
张作霖说:“胡传胡铁花的名声,在东北还是很响亮的。他是胡适之的先父。我的长辈们都知道胡铁花在宁古塔垦荒放地。那时候辽南很多人去了那里。”
张汉卿说:“强令庸对他不太认同,这个人是提倡西化的人。”
张作霖说:“怎么可能呢?胡铁花的后人不会卖国的。你看胡适之的做人,胡大哥,哪个文人在江湖上有这个名号?咱爷们也没有混出这么个名声。胡适之还有一点,那就是坚决反俄的,比我和蒋中正还坚决。”
凯茜还是不信胡适之能够合适张作霖心思,就对张作霖说:“他真是要提倡西化的人,他说中国人都需要变换种族的。”
张作霖耐心地说:“你看,胡适之家里原配小脚女人不换,不娶妾,有乃父之风。这是陈独秀等下三滥人所不及的。讲究义气,与其父的秀才硬骨头作风相符。做学问刁而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