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变种人组织……”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这个神秘的组织,我虽然从未正面遇到过,可他们的事迹却像游魂一样始终萦绕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那天从殷翔的母亲口中,第一次听说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已经让人毛骨悚然了。如果殷翔的母亲所言属实,那这个组织其实主要的成员构成其实都是未成年人。这恐怕正是这个组织最可怕的地方吧:一群心智尚未健全的孩子,或许是被自己的长辈鼓动,或许是因为周围环境的耳濡目染,开始完全不计后果地去肆意践踏另一群人的尊严和权利,或许,被洗脑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根源是什么吧?只是盲目地跟随其他人行恶,并从中获取扭曲的快感。
大部分法律在他们面前都没有约束力,而原本最应该管束他们的长辈和家人现在看来也都纷纷失职。
这样一批人,如果他们执意要去践踏和蹂躏另一群原本就没有完全被社会接纳人的生活,想必是轻而易举的吧。
可是,他们毕竟大部分只是孩子,都处于原本最纯真美好的年纪,最可恨的,恐怕还是在背后煽风点火的大人们吧。究竟是什么人在唆使这些孩子带着这样的偏见为非作歹?这些藏在黑暗里的成年人,才是罪魁祸首吧。
“其实,我也是前不久才发现自己身体和普通人不同的。”郑硕继续说道,他细弱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那时候,我突然在脑海中听到一个女人的惨叫,叫声听起来异常悲伤,那么撕心裂肺。听到这样的叫声,我仿佛在内心感受到了一种被召唤的力量,让我忍不住想要冲去救她。”
听到这段描述,总觉得似曾相识。
对了!高石曾经也说过同样的话。那是在卢一男闯关失败之后,他带着皮肤强化剂来找我们时的说法。
当时我以为高石只是与我相熟,又潜意识里担心我的安危,才会听到我的叫声。可是现在,这个叫郑硕的男孩,他听到的,应该也是我第一次完成嵌合体的变异前发出的那一声吼吧?
看来,当时的那一声叫声,不仅仅激发了我自己蕴藏的能力,也像是一种强大的求救信号一样,就那样发散开来,让和我能够思想相通的人,都听得到。
“但我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也不知道发出这吼声的女生是谁。”郑硕接着说道:“所以我开始痛苦地原地打转,不知如何是好。当时我人在大街上,这样反常的举动引开了路人的围观。我赶紧站定,佯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而这时声音也终于过去了,我的内心也恢复了平静
“可是,路人看着我的异样眼神却并没有减弱。相反,人们开始一大波一大波地围上来,伴随着窃窃私语,和对我的指手画脚。
“原本就胆小的我,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我开始吓得浑身哆嗦,想要找个地方逃走,可是我的四周被人们围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可以逃离的通道。
“而人群开始越围越紧,到最后就快要朝我压上来。我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想要去推开还在向我挤过来的人群。
“然而这时,呈现在我面前的,根本不是正常人类的手,我伸出双手,却分明看到了带着尖锐的指甲的动物的爪子。我吓得一个趔趄倒了下去,人群也跟着我倒的方向向后退去,似乎大家都害怕和我的身体接触。
“坐在地上的那一刻,我才觉得身后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转头,看到一条又细又长的尾巴就那样从我的身后长出来。
“我吓得发疯一样地狂叫,人们也被我吓得纷纷逃离现场。我这才有机会离开。
“可是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我原本做零工的地方肯定不会收留我,之前租的房子也待不下去了。所以我冲冲收拾好行李,带着不多的一点现金,就这样独自一个人开始漫无目的流浪。
郑硕讲这一段经历的时候语气是平静的,只有偶尔从眼神里流露出的恐惧和痛苦才暴露了他内心的动荡。
我紧咬着唇,很难讲自己此刻对眼前这个男生是怜悯,惋惜,还是敬佩。所以,作为一个变种人,到了合适的年龄,仍然没有人告诉他真相和自己应该有的归宿,就会是这样悲惨的命运吗?这样四处躲藏,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或许那段时间,连他自己看到自己偶尔露出来的爪子,也会心声恐惧,甚至厌恶?
“你的父母呢?为什么不去找他们?”站在我身边的桂海生缓缓开口问道。
郑硕无力地摇摇头,回道:“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到了成年之后,我就自己独自出来闯荡了,四处找些零工做,日子虽然拮据,一个人倒也不愁温饱。”
桂海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眼神里却流露出和我一样的同情的神色。
“之后的日子与其说是流浪,其实更像是逃亡。”郑硕继续说道,“我尽量避免和人做过多的接触,生怕暴露了自己的秘密。然而还是有几次不幸被发现,那时候我就只好继续没日没夜地赶路,换到一个新的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个晚上,我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荡,想着找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解决我晚上休息的问题——当时我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可是因为怕身份暴露,我一直不敢重新找工作,没有经济来源,我只能每天睡在野外。
“那天我在一处桥头的桥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