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不是人血!”
老猿猴不知不觉的召出了自己的长棍,雪白的眉宇皱成了川字,猴脸上带上了警惕。
大鼎很快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约莫成年人腰围粗细。
一大块混杂着香灰的赤色土壤涌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纤细的骨骼,以及一颗约成人拳头大小的婴儿头颅。
呼啦一下,十几位强者豁然散开,一个个如临大敌。
即便是重吾仙君这等层次的强者,在这一刹那间也炸毛了,一抹惊惧在面颊上浮现。
“鬼婴!”
“有人在践踏天河水军的信仰,以将士之血,缔造出污秽的鬼婴!”
等待良久,散落在地面上的骷髅并未动弹,除却让人作呕的黑血之外,剩下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突发状况。
“失败了!鬼婴没有成形,该死的,到底是谁,竟然丧心病狂的想要催生出鬼婴来,难不成不怕将自己也埋葬在死亡葬土中么!”
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帝云霄的面色发白,第一次他的心绪不受控制,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愤怒。
“孤城!中古大劫的幕后黑手,会不会有当初那场大杀戮中活下来的余孽?”
重吾仙君一掌震碎了前方的大鼎,浩荡的力量来回碾压其中的一切,确认里面只有污秽的鲜血,并无任何生机存在后,面色才舒缓了下来。
“十有八九!灭世鬼婴,他们还真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拖着万界下地狱。”
帝云霄的眼中跳动着危险的火焰,这一刻,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粘稠的血煞如同是雪崩一样,朝着四周疯狂奔袭。
方圆数十里的地界都好似被鲜血淹没,死亡的气息让所有人胆战心惊,即便是强如老猿猴这样的地仙,面对临近暴走的帝云霄,亦是泛起了浓重的恐惧。
“够了!孤城!当年的围杀终究是百密一疏,非一人之过。那些人的背后不仅仅是灭世教,肯定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冷静下来,搜索其他的线索,这里不能久待,拿到东西咱们就撤离破晓营。”
重吾仙君深吸一口气,他已经嗅到了一种莫大的阴谋,尤其是涉及到当初诸圣都插手的纷争,那绝对是不可触动的禁忌领域。
招呼了一声,所有人都退出了这座营房,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威胁,但那股笼罩众人心头的阴霾,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帝云霄缄默不语,就这么跟着重吾仙君迈动僵硬的双腿,六道太极眼却是到最后走出营房的时候,都没有离开那散落在地面上的血色骨架。
朦胧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梳着羊角辫,满脸稚嫩的小娃娃向他走来。
“小心···道祖宫!”
浑噩散去,帝云霄的神智重归清明,他沸腾的鲜血逐渐冷却下来。
十三位圣族的强者搜索了上千座营房,搜罗出来的东西堆积成山,有战铠、兵刃法宝、灵石、药效尽失的宝丹,乃至于一些相当珍贵的祭祀器皿。
似乎当初的灭杀之后,那些侵犯天庭的强者,并未来的及将有价值的东西都挪走,留下了眼前的烂摊子之后退去了。
“东西不少,虽然这些战铠、法宝大多已经失去灵性,不过还可以回炉,提取出海量的各种神金宝料,足以锻造出大量至尊器!”
老猿猴随意翻看了一下,目光冷肃,在营房中翻出来的好东西越多,他越是感觉到不安。
这些可都是真正的宝贝,纵然是对于仙界的一流强者而言,也没几个人舍得抛弃。
攻打此处的那些神秘强者却弃之不顾,要么就是根本看不上,要么就是他们的目标价值要远远高于这些东西。
“都收起来吧!日后建立咱们自己的势力,都能用得上。重吾,本王记得破晓营之中应该有一座仙鼎,藏在哪里来?”
帝云霄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望着地上的东西,眼睑跳动,却没有再发生刚才的情绪暴动。
“四海龙王亲手铸造的仙鼎?应该在核心地带的供奉祭坛那里,你要那东西作甚,现在早已失去了灵性,怕是废鼎一个,还不如一件先天灵宝有用。”
“带我过去!”
闻言,重吾仙君瞳孔收缩,无奈摇了摇头,将广场上的东西收入仙戒中,召出一道飞行法器,带着一帮人朝着供奉祭坛赶去。
所谓的祭坛,并非是祭祀某个人,而是上苍。
大军出征,总少不了出征之前的大典,这一点即便是天庭也不例外。
不长的时间,飞过大量的残破建筑之后,重吾仙君驾驭着飞行法器,出现在直径百里的校场上,俯瞰沟壑纵横的下方,他的脸色异常难看。
校场这里也是大战的中心地带,斑驳的痕迹之下,横七竖八的躺着上万具白骨,他们身上的战铠尚未完全腐朽。
众人降落下来,望着他们刀剑上的碰撞痕迹以及骨骼上的创伤,自然能猜到当初爆发的战况何等激烈,这些人全都是力战而亡。
校场的祭坛被轰出了一个大窟窿,天河水反灌侵蚀了不少的器皿,咕噜的水声中偶尔有嫣红的血色沉浮。
“破晓营十二仙将!都战死了么!”
重吾仙君一掌将祭坛四周拉起的幕布撕开,入眼所见的场景令他双目圆瞪,喉咙口爆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在祭坛的四周,十二具无头尸身保持着战斗的姿态,纵然是死后,依旧是如同山岳般矗立在此,巍然不动。
他们的血早已经流干,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