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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怎么了……”钟末迷迷糊糊的醒来,揉揉沉重的眼皮,适应黑暗后看到母亲的身影趴在炕沿上一鼓一鼓的,忍不住的唤了声。
“诶,没、没事儿。”钟末娘应了声,又连忙慌慌张张的摇头,看了儿子一眼,便去探丈夫的额头,见他还烫着,就拿下了额头的湿毛巾,“末儿快睡吧,娘去给你爹换块毛巾。”
说完,钟末娘便扭头出去了,她不想把白天听到的话告诉儿子。
钟末一愣,轻手轻脚的也跟了出去,快速的奔到屋后的栅栏处解决了生理问题,又来到了母亲的身边,小声的问道:“娘,你哭啥?”
“没什么,快回去睡觉吧,啊~明天早晨早点起来,二小姐是个喜欢干净的,以后手脚勤快点,知道了吗?”钟末娘拧了拧破旧的湿毛巾,抬手摸着儿子的头发,轻声说着,转头看了看主屋的方向,生怕声音大了吵到羽千岚。
“嗯,我记住了。”钟末乖乖点点头。他想说他不要给人做小斯,他不想就这样被卖掉,他可以像父亲一样进山打猎,他可以去青牛山给父亲求药,他可以……反正他觉得救父亲没必要把他送给人做奴仆。
但是,看着母亲脸上未擦干的泪痕,钟末还是压下了心里的话,没有把那些会惹娘生气的话说出口,乖巧的低头回了屋,想着日后等自己长大了,一定会给自己赎身的,他不要给人做奴,他要像父亲一样做猎人,或者考武官,将来光耀门楣。
院子重归宁静,直到天色刚蒙蒙亮,禾月爹便提着借来的木桶,顶着晨雾匆匆出了门,赶往东区北临的落阳泉取水。
水井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而有些水井也会因为挖的太浅,到了干旱便成为枯井,像羽千岚买的小院里的水井就因为旱灾导致了没水。
所以,禾月爹在打听了饮水问题后,早晨才会早起去城内的泉眼提水。
而距离他们最近的水源便是落阳城中的落阳泉,说来也怪,这落阳泉在白天的时候就是一处百来平米的小沙湾,遇上干旱的时候白天更是干的滴水不见。
但是,每当太阳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这片沙湾便会慢慢的湿润起来,待到夜幕降临,这片小沙湾就会溢满一层水,而后则是“咕嘟咕嘟”的冒出一道小水柱,直至溢满一掌的深度,便不再增加水量,哪怕是遇上大旱,此泉的水却一如往常。
最初,有人觉得这沙湾太浅,便人力挖了挖,然而水位依旧只有一掌的深度。
只是,由于挖深之后沙层消失,冒出的水也变的浑浊不堪,哪怕铺了一层石板,这一汪奇泉却是无法再饮用,只好又重新填了沙层,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并将这一汪沙池垒了一圈护垒。
这便是最初的落阳村,后来在干旱年间聚集了不少灾民,落阳村就变成了落阳镇,随着人口的增多,又经过一代代人的建设,便有了如今的落阳城。
当然,落阳城内水并不是只有这一处,还有建城时挖出的蓄水塘,有穿城而过的活水落阳河和人工挖掘的护城河,如此才够城中各处百姓使用,不然仅靠一汪落阳泉,估计吃水都要天天排队了。
待禾月爹提着水回来的时候,禾月以及钟末母子也都醒了,钟末母子在打扫院子,禾月还在搓洗京墨的那条腰带。
“二小姐还没起来么?”禾月爹放下水桶,望着主屋的窗口,询问钟末娘。
“还没有,估计累着了吧。”钟末娘淡淡的说着,看了看禾月爹,却是欲言又止,没好意思直接问他昨晚买回来的药膏拿哪里去了。
“我要早起赶早市买东西呢。”钟末娘忽然想起街上的话,转身走向堂屋,去敲了敲羽千岚的房门,“二小姐,二小姐……”
“嗯~”羽千岚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说话,便随意的应了声,翻个身继续睡。
“二小姐,那今天还去早市吗?”钟末娘问。
“早市~”羽千岚听到声音,脑中还在浑浑噩噩,下意识的将刚才听到的又在脑中回放了一遍,猛然睁眼坐了起来,“早市?对,是要去早市买菜的。”
羽千岚连忙爬了起来,快速的整理了下衣服,开门见钟末娘还站在门口:“钟婶,早啊,我先去洗把脸,等我会儿,马上就去早市。”
说完,她直奔院子,匆忙的洗了洗手脸,还没来得及擦干,就见禾月爹递了一个小瓷瓶来:“二小姐,这是昨晚买回来的药,俺回来的有点晚,见你屋里没动静,就没好意思吵醒你。”
“我k,他们俩还没上药?!”羽千岚惊的要跳脚了,感情没她的吩咐,那俩病人还在生熬着!
禾月爹摇了摇头,直觉自己好像是耽误了什么事情。
“钟婶,赶紧给钟大叔上药,上完了让禾大叔去给那个小白脸涂上,咱们好去早市。”羽千岚拿过药瓶,往钟末娘手里一塞,转身去厨房找水漱口,回头瞥了眼禾月的头发同样是乱糟糟的,便回屋直接拿头巾包成鸡妈妈的形象了。
晨雾渐渐稀薄,羽千岚和钟末娘俩便出了门,三人直奔东城门的主大街,便见城门口忙忙碌碌的好多人或推车或挎蓝的进城,然后跟熟悉的人打个招呼,就在街边摆起了小摊。
早市,顾名思义,早晨的买+卖市场,居住在城外的人早进城卖城外的东西,而城内的人大多都是出门采办。
此时,街道两边已经有很多摊位,蔬菜水果,布匹杂货,玩具小吃等,可谓是应有具有,跟现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