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群臣早朝,明显地发现储君殿下心不在焉,频频走神,就连康平女帝也朝堂上多看了她好几眼。
这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恰巧扶桑剑丢失,东宫近日住了不少人进去,众人都盯着驸马人选,对此事也都暗暗上了心。
常宁是在早朝后进宫的。
慕容静看到她时,被她的打扮惊了一惊,神色古怪道:“你也想给本宫当驸马?只是……本宫不好这一口啊。”
常宁白皙的脸上微微一红,不自在道:“殿下多虑了,常宁这身打扮进出东宫比较方便。”
方便?慕容静不由想到,她这东宫里还住着一群纨绔,正事一件没干,拈酸吃味的倒是不少。
再看看常宁这一身凛正刚烈的男装,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既然如此,你要以什么身份住进来?”
常宁显然是有备而来,恭敬道:“家里只有三哥与我年龄相仿,所以我想以他的身份住进来。”
“你三哥?”
“常远。”
见慕容静不解。
她连忙又解释道:“我三哥相貌普通,资质平庸。难得在药理方便还算过得去,这些年一直在关外,已经很久没有回京了。所以并不引人注意。”
慕容静点点头,“如此也好。”
她原本还头疼,要给常宁安排个什么身份,既然她已经有了这么周全的打算,正好省去了不少麻烦。
否则,突然东宫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官家女子,皇父那边难免不怀疑。
“元宝,将西面那间离本宫最近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常……常三公子住吧。”
常宁连忙阻止,“不必了殿下,太特殊会引人注意。”
慕容静讶异道:“难道你想跟那群乌合之众同进同出?”
常宁垂眼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况且我的名声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慕容静却递给她一个不赞同的眼神,“那也不能随意糟蹋。”她拧眉想了片刻,道:“那就将东院最末的屋子给你吧。”
东院正是那群纨绔子弟住的地方,最末端的屋子条件虽然差了些,但胜在偏僻清静。
常宁没作声,算是默认。
慕容静又说:“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的位置,顺便了解案情。本宫不会对你特别优待,能不能查到蛛丝蚂迹,单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常宁点点头,由着元宝领下去。
人一走,四周顿时就空了下来。慕容静百无聊赖,转身进了书房,习惯地摊开那副尚未画全的地形图。
正欲提笔,目光却扫到了搁置一边的砚台,脑子里蓦然浮现出一道清俊白影。
她的心顿时一沉。
昨日在马车上,她被容聿强行夺吻,心里震惊至极,当时除了愤怒,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马车行到宫门口,她下了车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之后辗转了一夜,实在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容聿那张可恨的嘴脸。
本来她已经将他抛之脑后了,哪知看到这个砚台,不由就想起了他闯进书房,冒充元宝滞留的情景。
一时之间,所有的新仇旧恨齐齐涌了上来。
她伸出手,操起案前的砚台,狠狠地朝外面砸了出去。
“谁这么大胆,竟惹得静儿如此大动干糕突然传来皇父的声音。
慕容静双眸瞬间眯了眯。
她很快反应过来,将桌上的地形图折好,藏了起来。
云千叶正好一脚迈进来,手里还捏着一柄玉扇,附庸优雅,姿态卓尔。只是玉扇上沾了点点墨汁,看上去十分可笑。
可云千叶似乎并不在意,看到慕容静,立即面露关切,“静儿可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情?不如与孤王说说,说不定孤王也能为静儿解一解忧愁。”
“皇父怎么来了?”
看到他一脸的虚伪,慕容静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应对。
闻言,云千叶将玉扇一收,慎重道:“孤王刚刚丢的那把扶桑剑竟是先皇父的遗物,孤王惭愧竟没能把那盗宝的恶贼捉住。”
慕容静心中冷笑。
东宫里那群纨绔住进来已经有许多天吧,还刚刚听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日理万机,这消息该有多滞后呢。
若是前生,她肯定会被他一脸伪善给骗过去。
可是如今嘛……
她一眼就能看出,他这是终于忍不住来此,想探探她的口风的吧。
她故意为难道:“皇父掌握宫中事务,比较繁忙,前些日的事情而受累。本宫招了些人住进东宫,非但没有帮上什么忙,还把这东宫搞得乌烟瘴气,本宫心里实在难以平静。”
云千叶错愕道:“既然是为了查案而来,理应低调行事才对。这群富贵公子哥儿,怕是为了殿下抛出的噱头而来,哪里是真正会查案的。”
“皇父说的是,本宫也正苦恼着。这请神容易送神难,皇父快给本宫出个主意吧,本宫被这群人搅得头都大了。”
云千叶一脸为难。
慕容静立即眼巴巴望着他。
她想,他既然来此,定然是怀有目的,总不会真的刻意过来关心她吧。
云千叶微微沉吟片刻,果然故作迟疑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皇父请说。”慕容静不动声色,一脸诚恳。
云千叶笑道:“既然没有查案的能耐,也没有理由霸在东宫不走。”
“皇父的意思是?”
“留在东宫的人,理应是有才能之人。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