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隔着一层珠帘,却好似隔了重重的云雾一般。

慕容静心底是震怒的。

或许醒来的那一刻,她的确有些迷茫,以为自己真的和他发生了什么。

可是当他踏出房门,当着众人的面,与皇父相持不下,她还有什么明白的。昨夜发生的一切,显然都在他的算计中。

包括莫言平!

否则他怎么可能恰恰就在半路上将她劫住。

真是演了一手好戏!就连老谋深算的皇父也栽在他手上了,不愧是惊艳绝才的京城第一公子。

她闭了闭眼,脸色冷然道:“今日之事本宫记住了,念在你如今是本宫武技师父的份上,本宫暂且不追究了。若再有下一次,这杯毒酒你是喝定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元宝的声音。

“殿下,朝服已经取来了,奴才这便送进来了?”

元宝取来朝服,恰恰与双九一同回来。两人都不敢擅自闯入,几经纠结,还是由元宝开了这个口,打破了这沉冷的气氛。

慕容静嗤笑一声,冷冷扫向容聿,面无表情道:“你进来做什么,不是还有容世子么?”

容聿微微一颤,脸上的笑意早已消散不见。他垂下眉眼,抿唇不语。

他果然还是太心急,彻彻底底的把她惹恼了啊。

慕容静撇开脸不看他,依旧圈着被褥一动未动。

容聿的眸光淡了几分,并未依言去取朝服,反而似嘲似讽道:“在殿下心中早对我违莫如深,无论我做了什么,你也只会认为我是别有用心。”

慕容静眼里闪了一下,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定安侯通敌的那些铁证。

“殿下从未真正了解过我,也未曾给过我辩诉的机会,就直接把我打下深渊,未免有些不公平。”他轻扯嘴角,无奈道:“可即便如此,我却抱着一线希望,还想再试一试。”

“你把本宫当成恣意戏弄的对象,还要本宫对你公平?呵……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慕容静终于抬眼看他,可脸色却依旧不好。

容聿也看着她,他的眼眸清淡依旧,脸色微见暗沉,“戏弄?呵……原来在你的眼里,我已经不堪到如此境地了。”

慕容静抿着唇,恍若未闻。

他闭上眼,如画的眉眼一点一点暗下去,“也罢,你若无情我便休,这点骄傲我还是有的。从今往后,我会远远避开,必不会再叫你为难。”

慕容静一怔,心中莫名烦躁。

容聿再不看她,默默穿好衣物,转身走出寝房。

守在外面的元宝和双九均是一惊。

他扫了眼被元宝捧在手里的朝服,顿了一顿,从身上取出一支玉白的莲花发簪,放了上去。

元宝怔怔地盯着这支玉莲簪,不明所以。

容聿淡然道:“这原本就是殿下之物,只因中秋那夜摔坏了。”

元宝又是一怔,蓦然记起慕容静平时佩戴的那支玉兰发簪来。看着明显小了一圈的白玉莲,他隐约明白了。

容聿这才看向双九,“去收拾一下,这就出宫吧。”

双九已吓傻。

元宝连忙道:“世子还要教授殿下武学,这……”

“东晋人才济济,少了一个容聿,必然会有人替上,元宝公公无需担心。”他面无表情的打断元宝,丢下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抬步便走。

被留在原地的两人面面相觑。

眼见世子爷已经没了影,双九连忙放下手中的热水,晦暗地朝寝殿里看了一眼,退到一旁。

见状,元宝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捧着衣物一脚迈进去。

听到脚步声,慕容静疲惫地闭上眼,“搁在那里吧,今日本宫不早朝了,你去替本宫告个假。”

“是。”元宝不敢抬头,默默的将衣物放在桌上,又将热水送了进来,这才离开。

慕容静靠在床上沉静了片刻,起身整理。

目光触及衣物上的玉莲发簪时,心里狠狠一撞。

容聿与元宝的对话,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白玉莲洁白无瑕,栩栩如生,从轮廓上仔细看,不难发现其实留有新近雕刻的痕迹,应该是仓促之间,来不及打磨。再看这发簪的柄端,却圆润光滑,与这白玉莲有着鲜明的对比。

一夜之间,从玉兰变成了玉莲……她盯着这支发簪眼里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

……

一场闹剧终于收幕,扶桑剑已经找了回来,东宫的住客尽数被遣离宫。一群人讪讪无趣,看向沉默寡言的莫言清时,多有幸灾乐祸。

元宝面无表情地看着宫人派发赏银,再把这群人送走,他的心里长长吐出一口气。

东宫总算能清静下来了。

常宁就站在人后,清澈的目光落在莫言清的侧脸上。

昨夜皇父匆匆赶到东宫,得知他夺回了扶桑剑,便迫不急待的拿出储君殿下之前的一番话,将他推到了风浪之上。

当时,他面色沉静,清冷无温的双眼里隐见破碎之光。

她与他的住处只隔了几重花木,他房里的灯一未熄,她亦是一夜未睡。

眼下,储君将人遣散,待他也并未有什么不同。她却一眼看到,他的冷沉隐晦的脸上竟然渐渐变得明朗清正起来。

常宁有些看不懂了。

这驸马之位,他不是誓在必得么?

“莫七公子请留步。”元宝公公突然开口。

莫言清的身体猛然僵住。

元宝几步踱上前,笑道:“莫七公子今日出宫就将宫外的事情


状态提示:第59章 闹翻--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