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诗茵的记忆深处,总有一个影像,轻轻地对着她说着:把头发留长,那样的话,你就多一点了,我就可以拥有更多的你。
这句话,她一直深深地印在脑海当中。
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衬衣,他身后的背景特别特别的黑,黑到了一种纯粹的地,步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洞,
而且那个巨大的黑洞还有极强的张力,似乎一不小心就要把人给吸了过去。
他的脸模模糊糊,苏诗茵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他的脸,每当她要走上前,想仔细地看看他的时候,他便慢慢地后退去。
每一次他离开她的时候,他的脚都又没有走动,而是全身一起向后平移,然后整个身体便飞离出了她的脑海。
可是他那温柔的语气却深深地刻画在她的脑海当中,这么多年挥之不去。
那时候她的年纪不大,总在猜想这个男孩是不是一个天使。
每个小女孩的心目当中都幻想着一个守护自己的白马王子,而苏诗茵的脑海里面却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带着翅膀的天使。
他在她成长的道路上,虽然什么都没为她做过,但是他却一直守护着她的内心,陪伴着她成长。
为了模糊记忆中那个男孩的话,她把自己头发照顾得很好很好。
她从来不去轻易地折腾自己的头发,爱护自己的头发就像爱护自己的身体一样,每一根头发就像她的每一个细胞,成为了她生命当中的一部分。
她每个月去美发沙龙减掉发根,是为了它更好地她的头发就像她的一个同伴,彼此扶持和照顾,陪伴着自己走过了这么多年。
小老头让权逸林来剪她的头发,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不行!不行!”她使劲地摇了摇头,这是她的执念,她不能让权逸林剪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喜欢你的头发也无可厚非,但是你现在头上有伤,流出来的血已经凝固了,如果不剪掉头发的话,很难清理掉里面的脏东西。”
小老头脾气温和地责怪这苏诗茵,可是语气当中却非常的无奈。
女人呀,就是麻烦!
“真的非要要减掉吗?我不想!”不要苏诗茵很坚持,她这么多年都一直好好的爱护着它,她不可能为了这个飞来横祸就把自己的美发给剪掉。
她甚至还在想有一天,那个记忆中的男孩会不会实实在在地存在在自己的现实生活当中,然后再深情款款地走到自己面前。
那时候她会努力地睁大眼睛看清楚她的脸,她会告诉他,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
你说过你要拥有我多一点,你看我的头发这么长了,是不是很多很多?
那个男孩的身影太模糊,那一段记忆也断断续续,她无从知晓为什么自己这么执着,可是心底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如果头发被剪了的话,她会很伤心很伤心的,那样的话她是不是会再也见不到那个男孩了。
这是一个多么痛心的事情,她的生活已经如此的艰辛,在这贫困的,日子里面,如果连一点精神信仰都没有了的话,她不知道拿什么来支撑自己活下去。
她稍微地抬着头望着权逸林,希望他能够赞同她的想法。
权逸林能够理解自己,因为信仰每个人都会有,她相信权逸林也有信仰,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可是那人却回答她说:“剪掉。”
他的声音波澜无惊,似乎这头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的确,这头发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他说得那么的轻巧干脆!
看来这终归是自己的信仰,而不是别人的,他是不能理解的她的。
每个人都只喜欢自己的信仰,而不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别人对信仰的执着,她不会责怪权逸林对自己头发那种不在乎的态度,但是她也不会因此而赞同权逸林的这个决定
小老头也点了点头,“我说姑娘啊,就剪掉伤口旁边的一圈,又不是把头发全部剪掉,而且头发剪了,以后还会长的,难道不是吗?我听我老婆说呀,头发是越剪发质越好,等不到两个月,你的头发肯定比现在更好了。这也算因祸得福啊。”
权逸林望着苏诗茵,对苏诗茵不肯剪头发的心情有那么一点点的理解。因为他也觉得她的头发实在是太漂亮太漂亮了,和她那个貌若天仙的脸几乎可以相提并论。
那柔顺的光泽和流畅的线条,发尾稍稍弯曲的弧度,都留给人无与伦比美的感受。
让她剪掉这头发的确是暴殄天物,像女人这种爱美的动物,自然是不肯把自己的丑陋面暴露出来的。
可是毕竟伤口要紧。
“剪掉,就剪掉伤口那一圈,剪完以后,你可以把头发扎起来,然后挡住没头发的部分,那样别人看不出来的。而且你还可以戴帽子啊。”小老头继续怂恿着苏诗茵把头发剪掉。
这也不能怪他呀,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苏诗茵脸上的表情很难受,她觉得小老头说得十分的有道理,可是她就是舍不得!
这是她父母死去以后她最喜欢的东西了,喜欢的程度甚至超过了父母留给自己的传家之宝——自己脖子上挂的那一块玉石。
父母告诉过她,这块玉石是祖上传上来的,它价值连城,即使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也绝对不能卖掉它。
可是比起这块玉石,她到觉得自己的头发更为重要,毕竟玉石再为珍贵也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而自己的头发日日夜夜地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