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天小儿,老夫好歹也曾为你开蒙,你的表字赫天,还是老夫所起,怎么,你这是连老夫这个先生都不认识了?”半山先生好整以暇的扔掉了手中的小树枝,停止了逗蚂蚁,风轻云淡的开口。
周宗宝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不好的了,期期艾艾的上前了两步,敛袖深深作了一揖,“学生赫天,见过先生。”
顾长生囧囧的看着两人,一脸的不明所以。
“恩。”半山先生淡淡的应了一声,广袖当风,看向周宗宝,“老夫还以为拒了你延请老夫教导周沐一事,你怀恨在心,竟然连老夫这个先生都不认了呢!”
周宗宝抬头擦了擦冷汗,弓着身子未曾平身,连忙开口,“先生说的哪里话,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先生教诲之恩,学生终身铭记在心。”
顾长生托着下巴眼光在两人身上穿梭了几遍,指了指周宗宝,眨着大眼开口,“所以说,我义父曾是你的开蒙先生?”
周宗宝听见“义父”二字,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可半山先生就在眼前,他只能厚着脸皮点了点头。
有他这样不学无术的学生,想必半山先生比他还汗颜,周宗宝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所以你为妖孽延请我义父之时,许了他高官厚禄、金银珠宝、还有香车美女?”顾长生炯炯有神的又追问了句。
周宗宝心里那个汗啊,这事儿吧,怎么说呢,他还真是这么干的!
顾长生见他这反应,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当即对着周宗宝竖起了大拇指,“其实你才是顶顶的人才!”
尼玛,果然是这厮挖了坑,害她在义父面前被堵了好几句。
竟然送义父那些东西,虽然说大俗既是大雅吧,可周宗宝也确实是个人才,没谁了!
“义父,你当时是被眼屎糊了眼吗?竟然收了这么个学生,简直是……简直是……一块儿不可雕的朽木啊!”顾长生拽着半山先生的衣袖,撇着嘴角嫌弃的看着周宗宝问道。
送自家先生香车美女,这事儿,除了周宗宝,试问还有谁能办的出来?
当世之间,若论纨绔哪家强,大周宝亲王数第二,那就没人敢数第一,就连顾长生都得靠边儿站。
这下,顾长生对周宗宝的敬仰,确实像人常说的那样,就像那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了!
周宗宝听到顾长生这么问,本来就弯着的腰身,更低了低,心中无限郁卒,就算事实如此,顾长生这只母老虎也不用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吧,这简直就是当面打脸,那叫个“啪啪”响啊!
丢死个人了!
“哎!只怪老夫当时还年轻,识人不清啊!”半山先生叹了口气,云淡风轻的丢下了这么一句。
周宗宝听到这,差点儿一头扑到了地上。
顾长生闻言嘴角也是猛抽。
她这个义父,也不是一个好先生啊,瞧这一句话把人周宗宝打击的,站都快站不稳了,眼瞧着就要跟大地母亲亲密接触了。
“义父,走了一路,你想必也累了,我们赶紧回家歇歇吧。”顾长生倍儿厚道的转移了话题,她实在是担心周宗宝一个羞愧难当,真的撞死在地上喽。
“好!”半山先生一听见“义父”这个称呼,那是有求必应,无比的配合。
顾长生忙哈巴的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将自家义父请进家门。
半山先生本就是个不拘礼数之人,丝毫不在意第一次来就走后门,广袖临风,苍劲是身子仿佛历经尘世般的透着股出尘的儒雅气息,率先抬步往门里走去。
顾长生身为人的义女,自然很乖巧的跟在半山先生半步之后,恭敬而又不失亲密。
“义父,这是演武场,女儿和你小孙子日常活动筋骨的地方。”顾长生指着演武场的院落,解释道,“这是给小雷子辟出来的菜园子,里面种了些时令蔬菜,义父,小雷子做饭可好吃了,你见到的那些色香味三相俱佳的礼物,就是她亲手腌制的,我一会儿就让她备下三牲贡品,待正经行过认父大礼,让她给我们烧一桌好吃的庆祝,义父觉得怎么样?”
“好好好!”听见自己的义女如此的郑重其事,半山先生连连道好,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义父,这个湖里已经让人备下了藕种,待来年下种,夏季之时,就会碧荷连天,定会很好看,女儿给此湖取名秋水,一眼即可望穿之意。”踩在鹅卵石上,顾长生指着潋滟的人工湖,欢喜的解说。
“望穿秋水,秋水望穿,不错,这湖名取的甚好,雅俗共赏,寓意也好!”半山先生又是一阵儿点头。
顾长生见他赞美,脸色扬起发自心底的笑容,仿佛得了父母夸奖的小孩儿一般沾沾自喜,抬手指了指前面蜿蜒的连廊,顾长生兴致勃勃的开口,“义父,那是九转回廊,我根据古本上所见画了图纸让人建的,这回廊隐含五行阴阳的阵法,不熟悉家中布局的人,上得回廊,少数得一刻钟才能转出来。”
顾长生说到此处,挑眉看了看周宗宝。
周宗宝在她的眼神下,撇嘴摸了摸鼻子,甭怀疑,他就是那个在回廊上转了一刻钟,游遍了全府才找到路的人。
“不错不错。”半山先生又是满意的点头。
“义父,看见那栋楼了吗?那栋楼名唤桃花庵!”顾长生指着旁边的一栋三层楼阁窃笑着开口,“那栋楼里住着咱家家养的小和尚,名唤不戒,他身为和尚,师傅却是个道士,所幸我便将他诵经礼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