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清一色全都是男人,刘娥觉得有些无趣,便牵着李玉出来玩。
好不容易来一趟华山,她已经急不可待地想去观看沉香救母的地方了。
从小,刘娥就喜欢听外婆讲宝莲灯的故事,那时候她就特别羡慕沉香,虽然沉香的母亲被压在山下,但是他可以努力学习武艺,把自己的母亲救出来,母子团圆。
刘娥曾经无数次的设想,要是自己的母亲也压在山下那该有多好啊,她长大了也可以把母亲救出来,和自己团圆了。
可是她知道那只能是妄想,母亲已经去世了,就算她当了皇帝,母亲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刘娥牵着李玉的小手走出屋子,美姻和燕好自然也跟着她们出来。
她们的背后射来几道目光,有两个人的目光最为担忧关切。
赵元侃的目光追随着刘娥,林逋的目光则追随着小小的李玉。
李玉却浑然不觉,只想着自己就要出去玩了,竟然高兴地蹦蹦跳跳起来,小嘴里还美滋滋地哼起了童谣。
赵元侃和林逋见状,不禁都莞尔一笑。
华山就像一朵巨大的莲花矗立于天地之间,巍峨峻峭,云蒸霞蔚,壮美绝伦。
奇险便会陡增凶险,至险便会徒减人胆,唐代以前几乎无人能攀登到华山之巅,历代君王祭西岳,都只是在山下的西岳庙中举行大典。
直到唐朝道教兴盛以后,才有道士开始居山建观,逐渐在北坡沿溪谷而上开凿出一条险道,这才有了“自古华山一条路”之说。
华山上的观、院、亭、阁皆是依山而建,与古松相映成趣,恰似仙境中的琼楼玉宇,再加上流泉飞瀑、奇峰迭出、怪石嶙峋,更是妙趣横生,仙雾缭绕的云海迷蒙空灵,恍若仙境。
此时正是草木旺盛的季节,山上的空气清新甘冽,再加上俯仰之间皆是美景,刘娥与李玉都很兴奋,一大一小竟然cǎi_huā扑蝶,玩的不亦乐乎。
刘娥站在一株开满鲜花的紫薇树下,紫色的花朵灿若云霞繁花似锦,她将手抚在紫薇树上,满树花朵便立刻随着枝叶的摇动而晃动起来。
李玉高兴地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用小手指着紫薇树,冲着刘娥喊道:“这棵树怕痒痒!它在笑!”
刘娥盯着紫薇树看了看,忽然也童心大发,便冲着李玉笑道:“是呢!它在笑!……它怕痒痒,快过来胳肢它!”
李玉闻言,赶紧兴冲冲地跑到花树下,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来使劲儿在树上抚摸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充满慧黠与得意,嘿嘿地笑出声来。
紫薇树越发抖动的厉害,花儿不停地摇晃着,阳光透过花叶的间隙照射到她们的脸上,两个人的欢笑声似乎也沾染了阳光与花香,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令人沉醉,陶然忘机。
此时此刻,这两个人才是华山上最美的一道风景。
赵元侃和林逋终究是不放心,两个人都找出来,见她们俩玩的这么开心,便都立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眼中尽是痴迷喜悦。
赵元侃不禁说道:“怪不得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呢,看美人笑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如果这个美人又是自己所爱的女人,那更是一种幸福。”
林逋淡淡一笑,目光温温柔柔始终落在李玉的身上。
赵元侃见李玉也极可爱,便又道:“呵,玉儿真可爱,她父母是做什么的?”
林逋道:“她父母都已经去逝了,临终前把她托付给了我。”
赵元侃惊讶地看着他,问道:“她没有家人么?”
林逋道:“还有个弟弟,被别人收养了。”
赵元侃再看李玉时,就觉得这个粉嘟嘟的小人儿好可怜,身世竟然和刘娥差不多。
林逋一笑,轻轻喊了一声:“玉儿,过来。”
李玉闻言,噔噔噔地跑过来,林逋担心地说:“慢点慢点!别摔倒!……你玩儿的累不累?”
“不累!……叔叔,那棵树会笑!它怕痒痒,你也过来胳肢它!”李玉胖乎乎的小手牵起林逋的大手,拉着他就往紫薇树下走。
刘娥见林逋走过来,赶紧闪开,来到赵元侃身边。
赵元侃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温柔问道:“开心么?”
刘娥一笑,算做无声的默认。
赵元侃牵起她的手,含情脉脉地笑道:“等祭拜完老祖,我和你一起去看日出。”
只要看到她高兴,他就会感觉到自己很幸福。
他在意她快乐与否,竟然胜过了自己。
自己的快乐只是快乐,她的快乐却是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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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祭拜完陈抟老祖,便各自忙起了各自的事,有打道回府的,也有留下叙旧的,也有忙着结交新朋友的,或散淡或忙碌的身影,配合着华山上的花香鸟语,大自然越发焕发出勃勃生机。
赵元侃的房间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赵元侃对谁都不骄不躁、客客气气、礼贤下士,给每一个人留下的印象都很好,竟然颇得人心。
张咏是进来的最后一个人,赵元侃送走他之后,回来坐在凳子上喝茶,不停地和这些人探讨交流,已经让他口干舌燥。
刘娥静静地盯着赵元侃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
赵元侃奇怪地问道:“你笑什么?”
刘娥道:“我突然想起来张咏吃馄饨的故事了,真想给他戴上块大头巾,让他再表演一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