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望着满地的狼藉,一双如水杏眸缓缓地抬起来,定定地望向他,眼中泪光闪烁,却是咬着牙强忍着,倔强地不肯让泪水流出来。
赵元侃用力捏住她的下颌,讥讽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刘娥想把他的手拂开,无奈他力气太大,竟是不肯撒手,捏的她的下颌疼痛难忍。
她双手用力一推,把他推的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趁着赵元侃愣神的空,刘娥想摆脱他的掌控,抬脚就往屋外走,却被他逮住了她松松散散束于脑后的长发,用力往回一逮。
她只觉得头上一阵巨疼,脚步踉跄了几下,踩到了地上的珍珠,一下子便滑倒在地上。
赵元侃愤怒至极,抓住她胸前的衣襟,红着眼睛质问道:“这就想走么?……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刘娥跌倒,身上被磕碰的很疼痛,不由也怒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赵元侃更加生气,一把将她从地上揪到自己面前,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接着就把她压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毫不怜惜的摧残她,让她忍无可忍,拼了命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他。
他却在她的挣扎中越加疯狂,仿佛在他身下的不是他心爱的女人,而是他的仇人……
他只想毁灭她,她只想逃离他……
“和他们在一起时,你也这样么?……在我心里,永远都把你排在第一位,在你心里,你又把我排在第几位?……我把你当成宝,你却把我当成草……刘娥,我受够了,我不是非你不可!”
赵元侃沉重地喘息着,胸脯似是已经被气愤填满,随着他的喘息剧烈地起起伏伏。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转身欲走,却在无意间看到了地上的荷包。
这个荷包原本挂在刘娥的腰间,刚才被他撕扯下来,胡乱扔于一旁。
荷包上绣的比翼鸟和连理枝刺的他的眼睛生疼。
他多么傻呀,竟然以为在洞房里割两缕头发,编个同心结,就可以永结同心了。
洞房花烛夜,他用的那个荷包原是月牙黄锦缎面料,上面绣着一对色彩艳丽的鸳鸯,后来他天天戴着,洗的发了白,她便又给他绣了这个比翼鸟连理枝的荷包,说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如今看来,竟像一个笑话。
他不由冷笑一声,伸手就把荷包抓了起来,目光森冷如刀。
他把荷包用力捏在手心里,竟然懒得再多看一眼,直接扬起手来,把荷包狠狠地扔进了火盆里,然后扬长而去。
刘娥怔怔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把荷包扔进火盆里,两眼有些茫然。
她所拥有的,也仅仅只是这么一个荷包而已,如今连这个荷包都要失去了么?
她看着荷包划出一道弯弯的弧线,本能地伸出手来想去抓住它,可是它终于还是拗了她的心意,落到了火盆里。
她茫然地把手伸进火盆里,想把荷包拿出来,可是真丝质地的荷包和里面的头发都是易燃物,一经着火便会立刻化为灰烬。
她觉得被他扔掉的不是荷包,而是她的心。
她觉得被火烧掉的不是荷包,也是她的心。
她把手从火盆里拿出来,只抓住了一把灰烬。
她慢慢地把手伸开,看着满手的灰烬,然后看到灰烬一点一点地从指缝间掉落到地上。
门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却是赵元侃用力摔门而出,毫不留情地离她而去。
她看着沾满灰烬的手微微笑了一下,呓语般地喃喃道:“我就知道,我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抓不住。”
瞬间,有泪如倾。
美姻和燕好从外面跑进来,看到她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又是惊讶,又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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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八,刘娥过二十六岁生日,美姻和燕好早早就起来,把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把刘娥打扮的漂漂亮亮,只盼望着赵元侃能够过来,两个人趁机合好。
赵元侃却没有过来,自从和刘娥吵完架之后,他回到王府里,整天花天酒地,好不自在。
他就不相信,他离了刘娥活不了。
谁离了谁不行啊?不就是个女人么?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离开她,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没有她不行,他今天宠幸杜琼真,明天宠幸徐妍柔,后天宠幸陈姯和陈娏……明明知道刘娥今天过生日,他竟然又宠幸了司衣陈妦怡。
陈妦怡一直都想成为他的侍妾,对他百般讨好,像她这样的女人比比皆是,为了锦衣玉食,为了荣华富贵,哪个女人不向他献媚?
有的是女人想对他好,既然有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讨好他,他何苦要自找苦吃,自甘下贱呢?
他正趴在陈妦怡的身上寻找欢乐,张旻小心翼翼地在窗外提醒道:“殿下,今天是正月初八……”。
若是往常,不用张旻提醒,他也已经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礼物,或是亲自前去给刘娥过生日,或是让张旻带回去礼物,总之不会忘记这个日子,不会什么都不做。
可是今天不一样,赵元侃在帷帐里冲着他怒吼一声:“滚——!”
伴随着他这一声怒吼,接着帷帐就剧烈地晃动起来,从里面传出了陈妦怡满足而又快乐的叫喊声。
张旻大窘,转身正想走,却听到赵元侃在里面大笑起来,大叫道:“痛快!痛快!哈哈……我不是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