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刘娥对赵炅不是没有怨恨,这个人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棒打鸳鸯呢?他能给儿子塞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她呢?他又不了解她,凭什么就认定她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孽?她心里不服。
“箭伤又发作了,这次很厉害,我听太医说,好像已经控制不了了。”赵恒面有凄凉之色,那个人不管怎样伟大,还是怎样渺小,血浓于水,终究都是他的父亲。
“三郎。”刘娥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伸出双手来,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父皇如果一旦病危,可能还会出现宫廷政变,为了以防万一,我得多做些准备……在这期间,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偷偷的哭,知道么?”赵恒捧起她的脸来,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尚未干透,便给她擦拭了一下。
刘娥乖乖地点了一下头,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其实老天待我不薄,遇见你一个人,我这辈子就已经值了。”
“一旦成功了,我就会把你接入皇宫,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他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竟然舍不得松手。
如果发生宫廷政变,生死荣辱就在一瞬之间,他虽然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人生的事,有时候真的很难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结局往往在预算之中,但是有时候也会在意料之外。
意外无处不在,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刘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不自觉地将双臂又使了使劲,紧紧地抱住赵恒的腰。
赵恒怕她担心,便故作轻松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傻丫头,不用担心,为夫我是太子,你没听见民间的传说么?我是少年天子,天命所归,所以肯定会成功,你就等着当皇后吧。”
刘娥说道:“不管当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和我一起慢慢变老。”
“好。”赵恒的眸光缠绵缱绻,温柔地看着她,似乎想一直把她印在眼底,珍藏在心里。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宠溺地亲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一伸手便把她横抱在怀里,慢慢地向床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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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道三年三月二十八日,天空阴沉沉的布满了乌云,压抑的人们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皇宫之中,赵炅的箭伤迅速恶化,已经不能上朝处理政事了,躺在龙榻上奄奄一息。
桃花犬趴在他的龙榻旁,眼泪汪汪地抬着头看着他,眼神中有说不出的眷恋不舍。
太医们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个一个都愁容满面,有的在龙榻旁边诊脉,有的跪在地上,脸上都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对赵炅的伤势都已经束手无策了。
皇后李慧娘及刚被封为贵妃的臧馜和刚被封为贤妃的高阿满都站在龙榻旁边,一个一个也都泪水莹莹,不停地拿着帕子擦拭眼泪。
“你们要是治不好父皇,就得陪葬!听见了么?……你们这群饭桶!你们要是治不好父皇,我就让你们全家都陪葬!”赵元俨抬起脚来狠狠地踹在了一个老太医的屁股上,那老太医也不敢声张,只怕一出声会引起来更大的事端,只是红着一张老脸,隐忍不言。
宫廷之中,此时正是波谲云诡,暗潮涌动,似乎随时都会引发一场杀戮,掀起腥风血雨。
王继恩怕赵恒继位以后会对自己不利,早就已经在暗中联络了参知政事李昌龄、殿前都指挥使李继勋、知制诰胡旦等人密谋另立太子,想让已经被赵炅废为庶人的长子赵元佐继位。
此时的赵元佐已经处于半疯瘨半痴傻状态,让他当皇帝,无异于就是想找一个供他们操纵的傀儡罢了。
王继恩极力劝说皇后李慧娘,改立赵元佐为太子,并且说道:“如果他实在疯的太厉害,便再让他的儿子赵允升继位,到时候由您垂帘听政,不正好是名正言顺么?”
赵允升一出生便被赵炅派人接到了皇宫里,由李慧娘养育着。李慧娘不动声色地看着李继恩他们,她是李唐皇室的血脉,自然不是傻子,岂是他们这些宵小之辈能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