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出现这种状况,她怔怔地看着刘美的结发妻子,仿佛看到了一个凶神恶煞。
刘美的结发妻子原本姓宋,是苗族人,结婚之后便把自己的名字改为“抱美”,丝毫不掩饰对刘美的爱意,想长长久久的和他在一起。
刘美把刘娥买回家以后,抱美嫉妒刘娥年轻貌美,对刘娥几次三番进行迫害,刘美迫不得已,只好把全部家财都留给她,自己带着刘娥从家乡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谋生。
分开了十多年,他们彼此没有任何联系,刘美以为她早就嫁人了,没想到她不早不晚,却偏偏赶在今天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刘娥被抱美当面指着鼻子辱骂,心里不禁又羞愤又气恼,只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恒握住她的手紧了一紧,眸光柔和地安慰她,示意她不要害怕。
抱美这一声歇斯底里的叫骂,不啻于在晴空里响起一连串惊天动地的霹雳,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了刘娥。
来参加刘美婚宴的有文武大臣,也有皇亲国戚,此刻更是有无数围观的老百姓,气氛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赵恒闻言凤眸倏地一眯,黝黑深邃的眸子里闪现出刀锋般的凛冽寒光,显然心里已经起了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张耆见抱美口不择言,不禁怒喝一声:“放肆!哪里来的泼妇?娘子的名讳岂是你叫的?!”
抱美“呸”地一声,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继续咆哮道:“什么娘子?她不就是龚美的小妾么?少来吓唬我!”
“疯妇!”高继勋已经阴沉着脸快步走到了抱美身边,迅速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巴,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想用双手把高继勋的手拿开,可是高继勋就宛如一座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她的反抗只是徒劳。
抱美的嘴巴里不停地发出来嗯嗯啊啊的声音,一双眼睛死死地瞪住刘美,目光中充满了希冀,希望刘美能救她。
刘美却没有看她,只是轻轻地摇晃着怀里昏迷不醒的钱安安,说道:“钱安安,醒一醒。”
钱惟演来到他们身边,听见刘美那么生硬冰冷地叫“钱安安”,眸中不禁闪过一抹愠怒之色,但这抹愤怒很快便不见了。
钱惟演把地上的红盖头捡起来,温柔地叫道:“安安,哥哥来了!安安,醒一醒!”
钱安安依旧闭着眼睛,刘美便把她横抱起来,往里面走去,钱惟演急忙给钱安安再盖上红盖头,不管怎么说,他都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幸福,自己揭掉盖头可不吉利。
刘美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只脚刚迈进门槛,突然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绝望的呐喊:“龚美!你真的这么狠心么?你当真这么绝情?!”
刘美回过头来,看到高继勋的腹部插了一把首,鲜血正在顺着首汩汩地往外流。
刚才情急之下,抱美竟然从腰间抽出来早就准备好的首,狠狠地插到了没有任何防备的高继勋身上。
王继忠便立刻过去扶住高继勋,赵恒吩咐身边的侍卫:“快去请太医!”
张耆一下抓住抱美的手,把她的双手扭到后面去,骂道:“你这个疯女人!竟然敢伤带御器械,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美气愤地看着抱美,目光越来越阴郁,怒吼一声:“你这个疯女人,我不认识你,我叫刘美!”
抱美还不死心,声嘶力竭地叫道:“龚美!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识你!你看看我是谁?我是你的结发妻子!我是抱美!”
刘美不再理她,抱着钱安安大步向前走去。
刘美心里痛恨抱美,他爱刘娥有多深,就恨抱美有多深。
若不是抱美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刘娥,他何苦要领着刘娥背井离乡来外地谋生?
如果他们不来京城,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失去刘娥,会永远开开心心的和她生活在一起。
“龚美你不能这么对我!龚美……你不能这么对我!……”,抱美顾不得看别人嘲讽的目光,想去追赶刘美,张耆在她身后用力一扭她的胳膊,疼得她大叫一声,便再也顾不得喊叫,只顾哎呀哎呀地乱叫。
张耆讥讽道:“我现在才知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不只是说男的,原来女的也有癞蛤蟆!”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声,抱美早就顾不得羞耻了,她今天带着首来就是存了必死的决心,刘美认她便罢,若是不认她,不成功便成仁,就死在他面前。
可是现在,刘美竟然连这个死在他面前的机会都不给,抱美心里恨极了,滔滔不绝的恨意无处发泄,折磨得她撕心裂肺快要崩溃。
她的目光射到了刘娥的脸上,瞬间便把满腔恨意倾洒到了刘娥的身上,愤怒犹如海啸般咆哮着卷向刘娥:“刘娥!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他怎么会这样对我?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的错……”
张耆用脚一勾地上的大红绸子花,红绸花拖着长长的绸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他一伸手麻利地接住,用红绸子的一端把抱美的双手绑住,另一端则围绕着抱美的嘴巴缠绕了三圈,系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扣,中间的大红花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哟,还挺美的!也让你沾沾喜气!”张耆轻蔑地看着她,拍拍她的脸庞,问道:“你家里是不是没有镜子?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样,我美哥这样的美男子,你看一眼都是亵渎!”
抱美嘴巴里呜呜地叫着,看着刘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