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美在给刘娥整理**铺,一边整理一边说:“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应该要互敬互爱、互相照顾才对。”
“是是是,你说的对。”抱美忙不迭地附和着,说:“你去买点盐吧,家里没盐了,这里我来收拾吧。”抱美说着就笑盈盈地来拿龚美手里的**单。
龚美以为抱美说的是真的,便把手里的**单交给她。他刚出去,抱美就把**单扔到**上,又变回了刚才的样子,对着刘娥厉声喝道:“跪下!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刘娥不想跪,小小的心灵企图反抗一下,怯生生地说:“我不想听故事”。
“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由不得你!”抱美摁着刘娥两个稚嫩的肩膀,只朝她腿上一踢,她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抱美问道:“你知道汉高祖刘邦的故事么?”
刘娥摇摇头,一双大眼睛乌黑发亮,如小鹿般惶恐。
“不知道没关系,我讲给你听。他有一个妻子,就是吕太后,还有一个小妾,就是戚夫人,刘邦非常喜欢他这个小妾,可妾终究是妾,刘邦死了以后,戚夫人就被吕太后斩断了手脚,挖去了眼睛,熏聋了耳朵,灌下了哑药,成了‘人彘’。你知道什么叫‘人彘’么?”她非常温柔地凑到我的面前询问着,鼻尖都差点儿碰到我的鼻尖上。
刘娥摇摇头,虽然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彘”,可是心里已然十分恐惧,不是恐惧“人彘”,而是恐惧抱美的阴阳怪气。
“就是‘猪’啊!你知道么?妻子可以随便决定妾的去留和生死,所以你以后最好离的龚美远远的,还有,不准在他面前说我的坏话,只能说我好,知道么?”她说完便趾高气扬地走出了刘娥的屋子。
刘娥难过的差点掉下眼泪来,可是却在心里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许哭泣。泪水是换不来任何同情和怜悯的,只会让人唾弃让人瞧不起。在这天地之间,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的怜惜你,只有自己才能疼爱自己。
刘娥自己把**铺好,静静地坐在**上等待着龚美回来。现在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就是龚美了,可是她不清楚龚美到底会对自己好到什么程度,更不清楚这样的好能持续多久。
从窗子里向外望去,绚丽的晚霞铺满天际,黄的似金,红的似血。漫天的彩霞下面,是一片醉人的花海红的、黄的、蓝的、白的、橙的、紫的……
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姹紫嫣红,仪态万千。杜鹃鸟飞来飞去,发出“布谷、布谷”的叫声,仔细听听,又好像是“胡不归、胡不归”的声音,传说它这是在唤子归来,叫的凄凄哀哀的,让人心里好生怜悯。
抱美采了一些杜鹃花回来,往刘娥面前一放,拿起一朵花来就吃。
“嗯,可好吃了,你也吃吧!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会对你好的!”她拿起一朵黄色的杜鹃花递给刘娥。
刘娥不想吃,抱美便说:“咱们女人吃了这样的花会变得更漂亮呢,龚美就喜欢我吃这些花,你吃了他也会喜欢的。”刘娥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便怯怯地伸手接过来。
刘娥摘下一个花瓣来,一点儿一点儿地品尝着,抱美笑mī_mī地看着她,仔细地研究着她的脸,好像在等待着一个什么结果。
刘娥突然感觉到有点恶心,还想呕吐,肚子也开始不舒服起来。
抱美仔细地观察着刘娥,目光里有阴谋即将得逞的得意之色。她好像很关心刘娥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么?”
刘娥强忍着浑身的不舒服,咬着嘴唇说:“没事儿,就是肚子有点儿疼。”
抱美若有所思地说:“哦,可能是走路累的,你歇会儿吧,我去做饭吃。你爱吃什么?”
刘娥慌忙说:“吃什么都行,我不挑食,什么都爱吃。”
抱美笑意盈盈地走了。
刘娥的心跳开始缓慢起来,呼吸也不那么顺畅了,胳膊腿儿也麻木了,好像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她忘记了自己刚刚立下的不再哭泣的誓言,又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龚美买盐回来,听见刘娥的哭声急忙跑过来,抱美也跟着走了过来。
龚美急切地奔到刘娥**边,双手抱住她的胳膊问:“你怎么了?哭什么?”
刘娥还来不及说话便一扭头呕吐起来,差点儿吐到龚美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儿?”龚美摇晃着刘娥,看到她旁边那朵还没有吃完的黄杜鹃,脸色马上就变了,问道:“你吃杜鹃花了?”
刘娥点了点头,难过的看着站在他后面的抱美。
抱美瞪了她一眼,接着说:“哎呀,都是我不好,昨天不是我们苗族的姊妹节嘛!每年从三月十五到十八,我们苗族人都会聚到一起过节啊!按照我们苗家的风俗要吃姐妹饭,我就上山采了一些花叶,好浸出颜色来做糯米饭给你吃。我顺便还多采了一些花,见她烦闷便拿来给她玩耍,没想到这里面却还有一朵黄色的杜鹃花。哎呀,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大意了!”
抱美假惺惺地自责着,一边狠狠地瞪着刘娥。刘娥不敢说话,只是无声地凝噎。
龚美不接她的话,只是说:“快去给她弄碗红糖水来,再去弄点子汁!”
抱美端来一碗红糖水后又出去弄子汁,龚美把红糖水喂到刘娥的嘴里。
过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到抱美的影子,刘娥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她绝望的望着门口,心里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