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若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加害于我,我现在可能也是你这个样子。”刘娥看着在自己面前狼狈不堪的抱美,不禁冲着她微微一笑,一幕幕往事如昨天刚发生过一般历历在目,千头万绪一齐涌上心头,令她不禁生发出了许多感慨。
刘娥看到抱美的身上穿着灰色的粗布麻服,发髻上包裹着一条大红色的布巾,显得突兀不伦不类,面色萎黄容颜憔悴,俨然就是一个老妪。
她想起抱美以前那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不禁唏嘘起来。
抱美倒还想着自己的身份是正妻呢,这是特意系了条大红色的布巾来闹婚礼么?
都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她怎么就还没活明白呢?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若是他心中没有你,就算你从头到脚都染成红色又怎么样?徒增笑料而已。
抱美见刘娥锦衣华服,轻纱飘逸如烟似雾,活脱脱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心下已是暗自嫉恨,现在又听到她说出来这番话,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我收拾不了你,早晚有人能收拾得了你!”她愤怒地瞪着刘娥,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哦?”刘娥轻蔑地一笑,长长的睫毛刷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显得一双美眸更加明亮迷人。
她柔声说道:“时至今日,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了,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害怕么?”
刘娥的声音虽然柔美至极,但是却在无形中有一股迫人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抱美看着刘娥绝美的容颜笑靥如花,却泛着一层淡淡的寒冷光晕,让她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害怕起来。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她们两个人的身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刘娥无需像当年她对自己一样威胁恐吓她,只在一颦一笑间,随时都有可能将她化为齑粉,让她消失简直就像踩死只小蚂蚁一样容易。
“我不管你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今天是我哥大喜的日子,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在这里乖乖地呆着,不要让他难看。”刘娥不想再看她,转身往外走去。
“刘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抱美在刘娥身后愤怒地大喊一声,刘娥停下脚步,转回头来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惊讶。
“你好像对我没有什么恩、什么义吧?”刘娥巧笑倩兮,笑容很明媚,一如窗外灿烂的阳光,耀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抱美见她如此美好,心里越发愤恨的厉害,继续骂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果然如此!……龚美为你背井离乡,你却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他,你对得起他么?!”
“我和他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即使我们分开了,他也是我哥哥,这份亲情永远都不会改变,谁都割不断!”刘娥冷眼看着她,又说道:“如果一定要说对不起,只有你对不起我们,是你逼得我们颠沛流离、浪迹天涯。”
刘娥厌恶地斜睨了她一眼,姗姗地走出门口。
燕好和寇珠早已经守在门口等候着她,刚才刘娥让她们帮忙搭理刘美的婚宴,她们见刘美的管家和侍女们都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只在旁边略微指点了一下,便赶紧出来寻找刘娥。
“看紧她,如果她敢乱喊乱叫,你就给她把嘴堵上。”刘娥对着张耆淡淡吩咐一声,又问道:“太医来了么?”
“已经来了,现在正在屋里呢。”张耆吩咐守在门口的六名侍卫,“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仔细看好喽!”侍卫们都冲着他一笑,旋即便都收敛了笑容,恢复了庄严肃穆的样子。
刘娥带着燕好和寇珠去看高继勋,张耆便也跟着走进去。
太医正坐在屋里给高继勋把脉,高继勋的眉头深深地皱着,双目紧闭,看样子伤得不轻。
刘娥轻声问道:“太医,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高继勋闻言睁开眼睛,看到刘娥站在**边,不禁把嘴角微微一翘,装出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道:“没事儿,我命大,死不了。”
太医皱着眉头说道:“嗯,你是死不了,但是伤得也不轻……麻烦娘子暂避一下,微臣先给他处理伤口。”
刘娥颔首应允,带领诸人都走出门口,她望了抱美的房间一眼,轻声骂道:“这个泼妇,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拿刀杀人了!”
张耆低声说道:“这样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搞阴谋诡计、借刀杀人的人。”
刘娥看了他一眼,认真地问道:“你也认为此事可疑?”
张耆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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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本来想吃完了饭再继续审讯抱美,但是赵恒竟然喝得有点多,薄醉中的他面色红润,凤眼迷离,微笑着牵起刘娥的手来,对身后的周怀政说了一声:“回宫。”
刘娥一时有点懵,着急地看了一眼刘美,刘美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做什么,便轻声说道:“你放心回去吧,宫里的事有皇上,宫外的事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嗯。”刘娥微微点了一下头,看到刘美恋恋不舍却又隐忍含蓄的目光,便又问道:“你没喝醉吧?”
“我没喝酒,你忘记了么?我说过,我以后再也不会喝酒了。”刘美淡然一笑,又解释道:“今天我是以茶代酒。”
“噢!我说呢,你什么时候酒量变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