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登上北城门楼,刘娥紧紧地跟随在他身边,将士们看到黄龙旗在风中猎猎飘扬,顿时高声呼喊万岁,欢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排山倒海般地在空中绵延不绝,遥传数十里。
赵恒和刘娥对望一眼,看着三军气势如虹,两个人也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他们在这边激动,出使契丹的曹利用此刻正在路上,听到三军齐呼万岁之声,心里热血沸腾,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不辱使命,圆满的完成任务。
声音传到了契丹的军营里,契丹人面面相觑,个个如五雷轰顶,吓得肝胆俱裂,眼中惊骇至极。
赵恒下了城楼之后,便开始召见李继隆及诸位将领,对他们一一进行了赏赐,并犒赏各军,赐给诸军酒食和缗钱等。
曹利用由张皓带领着,走进了契丹军的军营,大契丹的萧太后和丞相韩德昌坐在一辆大车上,皇帝耶律隆绪和群臣一起都坐在下首,曹利用便也挨着他们坐在车下。
他们在车轭的横木上摆了饭菜,和曹利用边吃边聊,商量议和。
曹利用根本就不知道萧挞凛已经死了,不知道他们此时必须要和谈、已经再也没有办法继续打下去,退路也被宋军阻挡住,想回到契丹也是不可能了。
但即使这样,曹利用也决不妥协,与他们唇枪舌战,决不让他们伤害大宋的利益,结果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
萧太后很郁闷,和韩德昌、耶律隆绪及众位大臣商量了一下,就选出来一个能代表契丹的和谈大使左飞龙使韩杞,让他拿着国书跟着曹利用回去见大宋的皇帝赵恒,直接和赵恒谈。
赵恒下诏,让澶州知州、引进使何承矩去郊外迎接韩杞,进入澶州城以后,则由翰林学士赵安仁接伴,凡见仪式,皆由赵安仁裁定。
韩杞冒着寒风跪在行宫的前门使,阁门使将国书捧至殿中,侍省副都知阎承翰把国书接过来,启封之后交给了宰相寇准。
寇准看完,一张脸铁青,把国书交给旁边的大臣,接着与诸位大臣一起交流讨论,达成共识之后,便把国书交给了赵恒。
赵恒看完国书皱起了眉头,一双凤眸黝黑深邃,凛然道:“朕一直就在顾虑这个,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就是想要关南的土地!你们看应该怎么办?”
寇准道:“关南久属朝廷,不可拟议,或岁给金帛,助其军费,以固欢盟,惟陛下裁度。”
赵恒道:“朕守祖宗基业,不敢失坠。所言归地事极无名,必若邀求,朕当决战!实念河北百姓,重有劳扰,如果用金帛能换来和平,朝廷之体,固亦无伤。”
“陛下,要怎么写?”
“这些话先别写进国书里,只让曹利用和韩杞口述就行了。”
“不是,要用什么样的格式?”
赵恒一愣,原来这邦文武大臣们是在问他这个问题。
大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写这样的国书,这时就见赵安仁说道:“臣还能记得太祖时的国书体式。”
赵恒便道:“那就由你来写吧。”
赵安仁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提起笔来唰唰唰很快便写完了,将国书拿给赵恒过目。
“嗯。”赵恒看完之后,便轻轻地说道:“宣韩杞觐见吧。”
“宣韩杞觐见!”内侍扯着尖尖的嗓子喊了一声。
韩杞进来,按照汉人的礼节跪在赵恒面前,给他行礼磕头,“大契丹使臣韩杞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赵恒平静地说完,和他略微寒暄了几句,便赏赐了他一些东西,袭衣、金带、鞍马和器币等,韩杞再拜谢恩。
韩杞在这里住了两天,赵安仁负责全程接待,夜宴之时,刘娥已经换上了女装,与赵恒坐于上首。
韩杞有意卖弄,举起一个色泽鲜亮的橙子来,得意洋洋地说道:“此果我曾经见过,是高丽进贡的。”
赵安仁轻声说道:“他国产什么我不清楚,我国的吴、楚两地都盛产橙子和橘子,给事中吕之曾经出使高丽,没听他说过高丽有橙子。”
韩杞失于夸诞,不禁面有愧色。赵安仁淡然一笑,随即岔开话题,众人继续饮宴。
翌日,韩杞临走的时候去向赵恒辞谢,把御赐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了契丹人的“左衽”服,还非常诚恳地对赵安仁解释道:“宋朝的衣服很好看,只是太长了,我穿着不习惯。”
不得不佩服赵恒的知人善任。赵安仁是什么人啊?生而颖悟,幼时即能执笔写大字,十三岁通经传大旨,少年即以文闻名,赵普、沈伦、李、石熙载等宰相名儒都对他推崇备至,岂会看不透他这点小把戏?
赵安仁微微一笑,波澜不惊地说道:“你就要到正殿去接受我们的国书了,天颜咫尺,如果不穿我们皇帝赏赐给你的衣服,你觉得行么?”
韩杞想了想,好像不行。这不是他表现气节的时候,如果带不回国书去,萧太后会把他怎么样?
他不敢拿着自己的小命和全家人的性命去打赌,更不敢拿着整个契丹的命运开玩笑,于是便乖乖地换上了御赐的衣服,去接受国书,圆满的完成这次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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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还是派遣曹利用去契丹,曹利用临行前,他千叮咛万嘱咐,心情极其沉重地说道:“契丹人不是要求割地就是要钱。如果要土地,寸土不给。如果要财物,以前汉朝倒是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