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与刘娥各怀心事,默默地收集着梅花,刘娥见坛子装满了,便道:“雷允恭,还不把坛子接过来,你想让官家抱着睡觉么?”
雷允恭感觉自己好像无端地被雷给击中了,两个人刚才还好好的呢,在一起收集梅花配合的那么默契,怎么一转眼就打雷下雨了?
他忙不迭地走到赵恒身边,殷勤地说道:“官家,请把坛子交给奴婢吧?”
“不用,朕抱得动。”赵恒仿佛怕坛子会被人给抢去似的,双手不由得紧了一紧。
“官家,交给奴婢吧。”周怀政也抢前一步,来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赵恒松了手,把坛子交给周怀政,叮嘱道:“仔细点儿,别摔了,这是我和美人一起收的!”
周怀政忙应了一声,抱着坛子赶紧点头。
刘娥冲着他一笑,柔声说道:“就不劳烦你了,交给雷允恭吧。”
周怀政偷偷地看了赵恒一眼,他抱着坛子皇上就有可能跟着回去,若是给了雷允恭……
“你傻了?还不快走?”赵恒瞪了他一眼,他心领神会,赶紧转身往外走,怕真的被雷允恭给夺过去。
刘娥也不再说什么,一行人回到崇徽殿,赵恒紧跟在刘娥身后,一直跟到了卧室里,冲着众人一摆手,让他们全部都退下。
赵恒装糊涂,问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刘娥忽然转过身来看着他,唇角微勾,笑道:“谁说我生气了?你是皇上,我怎么敢生你的气?万一再被你赶出宫去……”
赵恒道:“还说不敢?……你这不是生气是什么?!”
“我就是没有生气!”刘娥不承认,依旧在轻轻浅浅的笑。
“真的没有?”赵恒当然不相信,“你的脸上明明就写着‘生气’这两个字。”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一定是觉得张茂实长得像我吧?”赵恒忽然自己说出来,让她心里猝不及防,不禁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赵恒不再说张茂实的问题,却只是反问她:“你知道当初父皇为什么喜欢你么?……就是因为你长得像花蕊夫人!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可以领着你去看花蕊夫人的画像。”
刘娥忽然一下子如释重负,赵恒的脸庞又逼近她的脸,问道:“难道……你是花蕊夫人的女儿?”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是她的女儿?”刘娥的语调变得轻快起来,笑道:“长得像的人的确有很多!”
赵恒赶紧趁热打铁:“你知道就好!那以后可不准再怀疑我了!”
刘娥开心地点点头。
赵恒一笑,将她搂在怀里,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这批瓷器看起来不错,我给你设计一套瓷器吧,让刘美去督造。”
刘娥道:“那个地方那么远……他不是去江南赈灾了么?”
江南东西路闹饥荒,陕州、滨州、棣州的蝗虫遮天蔽日,把庄稼吃的干干净净,农民颗粒无收,赵恒已经派刘美前去赈灾了。
“他已经回来了……傻丫头,不让他多做事,怎么给他升职啊?”赵恒一笑,“我现在就设计,让他明天就去!”
刘娥诧异地望着他,问道:“不是吧?还用这么着急?”
“说做就做,要不然又没时间了。”赵恒接着就走到书案前,准备纸笔。
刘娥见他兴致这么高昂,也不想泼他冷水,便微笑着走过来配合他,给他研磨,红袖添香。
她边研墨,边若有所思地说道:“现在威虏军已经改为广信军,静戎军叫安肃军,破虏军叫信安军,平戎军叫保定军,宁边军叫永定军,定远军叫永静军,定羌军叫保德军,平虏军叫肃宁军……这些名字都很好呢!”
赵恒笑道:“这是第一次给你烧瓷器,值得纪念,咱们也给那个地方改个名字吧……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
刘娥想了一想,说道:“今年是景德年,‘景德’意思就不错,咱们就叫它景德镇吧。”
“景德镇?……嗯,不错,听起来很响亮!”赵恒满意地点了点头。
刘娥边研墨,边说道:“你派遣使臣去抚问河北东西路的官吏将卒,考察他们的治绩和功劳情况,安葬死难者,抚恤他们的家属,录用他们的子孙,安抚流民,开仓放粮,这些举措都很好……还有一部分人,我觉得更应该关照。”
赵恒手中拿着一支毛笔,看着她认真地问道:“哪部分人?”
刘娥道:“那些在战争中受伤的人,有的人如果伤残严重,可能就没有办法谋生了。”
“你放心,咱们的制度很完善,我正准备下诏抚恤河北的伤残者呢。”赵恒一笑,接着便又说道:“好了,不用你研磨了,你走开吧。”
刘娥奇怪地看着他,红唇微微一抿,笑道:“这么神秘,还不让看?”
赵恒道:“傻丫头,你那么聪明,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啊?……为夫我要送给你一个惊喜!如果早让你知道了,你还怎么惊怎么喜?”
刘娥一笑走出卧室,留下赵恒自己在那里冥思苦想。
寇珠见她出来了,便低声说道:“美人,莫愁说燕好领着四个孩子在宫门外跪了一天了,孩子们饿的直哭。”
莫愁、莫离、珍珠、琥珀是刚添的四名侍女,其中莫愁和莫离是双胞胎,两个人武功极好,是赵恒亲自挑选了放在刘娥身边的。
“真是讨厌!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