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穿着红色锦袍,面如冠玉,眉目如画,雍容华贵;刘娥穿着红色襦裙,挽着长长的披帛,云鬓花颜金步摇,纤腰婀娜,无限娇美。

大宋朝最尊贵的两个人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在万众瞩目之中,款款地来到了临水殿,观看表演。

杨连城、沈清扬等人以及文武百官都尾随在他们后面,禁卫军两步一个,人人脸上都庄严肃穆,丝毫不敢懈怠。

赵恒与刘娥并肩而坐,李玉与寇珠跟在刘娥身后,李玉头上戴着缀珠梅花玉钗,还有一个小艾虎,据说端午节戴艾虎可以辟邪。

杨连城、沈清扬等人都紧挨着刘娥坐在下首,几位王爷则挨着赵恒坐在下首,文武百官则按照职位高低依次入座,每个人面前都有粽子、白团、枣糕、果子等端午节特色食品。

金明池东岸有临时搭盖的彩棚,百姓们都聚集在此处看水戏。

在水中横列着四艘彩船,上面有诸军百戏,如大旗、狮豹、棹刀、蛮牌、神鬼、杂剧等。旁边又列着两艘船,皆是乐部。又有一艘小船,上面结着小彩楼,下面有三扇小门,正对着水中。乐船上参军色进致语,开始奏乐,彩棚中门开,出来一个小木偶人,高约二尺有余,身上的服装是用锦缎做成,很精致,就像真人一样。钟鼓司官在围屏后面,将小木偶人用竹片托浮于水面上,游斗顽耍,另外有人执着锣在旁边宣白题目,替傀儡登答赞导喝彩,谓之“水傀儡”。

水傀儡戏剧目有很多,如大禹治水、姜履迹、武王渡孟津、吕望钓溪、刘备渡檀溪、周处斩蛟、秋胡妻赴水、屈原沉汨罗水等,内容十分丰富。

李玉第一次看水傀儡戏,觉得很新奇好玩。刘娥等人却是年年看,心里其实早就已经厌倦了,觉得索然无味,都巴不得快点结束,好自由活动,那才是每个人最快乐的时候。

水傀儡表演完以后,下一个节目就是水秋千在两艘画船上立着一个秋千,表演者登上秋千,将秋千荡到与秋千架顶端持平的高度时,突然在空中翻一个筋斗,扎入水中,谓之‘水秋千’,又惊险又刺激。

李玉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觉得有两道目光正在火辣辣地射向自己,她不由得望过去,发现八王爷赵元俨正在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她装作没看见,继续观看表演,让热闹填满了眼睛,脑子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一个节目一个节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有人过来引领皇帝登上大龙舟,却是要进行龙舟竞渡了。

大龙舟长三四十丈,阔三四丈,头尾都雕刻着腾飞的巨龙,金碧辉煌,非常精美气派。

赵恒携刘娥登上龙舟坐好,几艘小船便将大龙舟牵引到临水殿前,水面上还有二十艘小龙船、十艘虎头船、两艘飞船,每艘船上都有五十个人;还有两艘鳅渔船,鳅渔船很小,只可容纳一个人,是独木小舟。这些小船分列在大龙舟的两侧,开始做花样表演,龙舟竞赛从这时起就算正式开始了。

船头上有一名军校用红旗指挥着,小龙船便鸣着锣鼓划着桨开始转动,最后围成圆形,谓之“旋罗”;继而小龙船又分为两拨,各围成一个圆形,谓之“海眼”;接着两边的船又相互交叉着行驶,谓之“交头”……花样繁多,却技术娴熟配合默契,表演完毕以后,所有的船分别列于临水殿两边,面对着临水殿。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一名军校乘着小舟来到临水殿前面,把手中一根挂有锦彩银碗的标杆插在水中,以旗为号,两边的小龙舟便鸣着鼓奋力驶向标杆,争夺锦标。

龙舟赛规模宏大,每场比赛的参赛选手都有一千五百多人,非常壮观热闹。

小龙舟比赛完毕,虎头船等也按照类似的方式竞渡,均是用三次竞渡争标来决出胜负。

先夺到锦标者自然是激动兴奋,山呼海啸,百姓们也都喝彩连连,看的如痴如醉。

赵恒见刘娥看的高兴,便微笑着赏赐了善泅军士缗钱。

晚上,游人散去,赵恒在临水殿赐宴群臣,喝的自然是有节日风味的菖蒲酒。

菖蒲酒清亮透明,颜色橙黄中微微透着一点翠绿,气味芳香,兼有通血脉、抗衰老、清头明目、补脑益智、延年益寿等保健作用,自古深受帝王相将的钟爱。

“玉儿,过来,坐我旁边。”刘娥喝了一口菖蒲酒,觉得入口香甜,便想让李玉一起喝。

李玉哪里敢随便乱坐,飞快地看了赵恒一眼,赵恒便冲着她微微一笑,轻声道:“没事,修仪让你坐你就坐,尝尝这酒好喝不好喝?”

有人马上便往刘娥旁边拿了一个座位,李玉高高兴兴地坐过去,侍女给她斟了一杯菖蒲酒,她端起酒来轻轻地抿了一口,立刻眉开眼笑:“嗯,又香又甜,真好喝!”

弯弯的新月倒映在金明池中,就像美女的娥眉,清瘦秀丽,加上亭台楼阁中又有无数宫灯闪耀,金明池的夜景分外旖旎迷人。

舞姬们轻歌曼舞,丝竹之声悠扬悦耳,飘过水面绵延不绝,众人杯觥交错,好不热闹。

李玉喝了几杯菖蒲酒之后,脸庞渐渐红润起来,感觉到头也开始晕乎乎的,便对刘娥笑道:“金明池晚上也这么美!修仪,我想出去转一转。”

“好吧,让莫愁陪着你。”刘娥微微一笑,看了莫愁一眼,莫愁便跟着李玉走出了临水殿。

莫愁跟在李玉后面,轻声问道:“你想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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