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殿下!哎——你怎么走了呢?”孟丽华并没有走,一直站在门外偷听他们的谈话,她见赵元佑气乎乎地往外走,便伸手想拦住他,但却被他无情地推开,跌倒在地上。
刘娥走过去把她扶起来,看着赵元佑的背影,眼前忽然浮现出一支并蒂莲,她又想起了初见他时的样子,在那支并蒂莲旁边,他宛如天神一般救了自己。
并且,他还把那支并蒂莲采来送给了自己。
也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成为了她心目中的英雄。
她看着他决绝远去,连头都不回一下,眼睛里不禁流出泪水来。
孟丽华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看着她,问道:“你们两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刘娥咬着嘴唇不说话,大眼睛里泪水迷蒙,样子十分委屈,让人很心疼。
孟丽华拿出丝帕来给她擦拭嘴唇上的血迹,心疼地训斥道:“还咬?别咬了!都咬出血来了。”
“赵炅那个狗皇帝,你一定不能嫁给他,我也看出来了,你和陈王殿下是真心相爱,我给你们想办法。”她把刘娥搂在怀里,轻声地安慰着。
刘娥含泪微笑,犹如一枝沾雨带露的莲花,不胜娇美。
孟丽华微笑了一下,说:“你先好好休息吧,不用想太多了,嗯?”
刘娥乖乖地点点头,站在门口看着师傅离去的背影,心中很同情她,一个堂堂的蜀国公主,现在却沦落到要在宫里做宫女,不知道她的复仇大计能不能成功。
她坐在石凳上,看着漫天的火烧云,心内茫然,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是顺理成章的做赵炅的贵妃,还是要抗旨以身殉情,还是要想个办法私逃出宫。
高继勋急急火火地从远处走过来,就像是一道蓝色的影子,迅速来到刘娥面前,二话不说,抓住她的手腕一下把她逮起来,拽着她就走。
因为常年舞刀弄剑,高继勋的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武人的手又比平常人的手更有力,刘娥被他捏得生疼,使劲甩着他的手,愤怒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请放开你的手!”她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见并没有什么人,却依然有些害怕。
“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妖精?可以这样为所欲为!”高继勋并不松手,冲着她低吼道:“陈王都快让你给毁了!”他的目光冰冷如剑,好像把她杀死千百次也不足以解恨。
刘娥好不容易把手从他手中抽离,讥笑道:“怎么,又想把我骗去见官家么?这次我不会上当了,以后你们也不用再骗我了,我册封了贵妃,自然就能天天见到他,这不就顺了你们的心,如了你们的意了?”
高继勋眉头一皱,瞪着眼睛呵斥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不胡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天下间哪会有那么巧的事?偏偏我去了,官家也去了,你们都不在,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可惜这是生活,不是说书也不是讲故事,你们煞费苦心的安排情节,却不一定会出现你们想要的结局。”刘娥说完,扭头就走,想回自己的屋子。
“既然不能给他真心,为什么要勾引他?”刘娥的胳膊又被他拽住,身子竟然动弹不得分毫。
“你、快放手啊!”刘娥环顾了一下四周,怕被人看见,小声道:“什么叫勾引啊?我怎么勾引他了?快放开你的手!”
“以前的陈王是多么英武刚毅,可是自从遇见你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那些雄心壮志全都没影了,颓废的都快成了一个废人!刚才从你这里回去,他竟然自杀了!”高继勋并不放手,眼睛里pēn_shè着愤怒的火焰,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自杀?!”刘娥惊叫出声,两只本来就很大的美目瞪得更大。
“是啊,他跳水了,幸亏被我遇见,把他救了上来。”高继勋依旧没有想放开她的意思。
“你放心吧,他会游泳!他很理智,不会自杀的,可能只是想让自己清醒清醒罢了。”刘娥一边说着一边挣扎,想摆脱他的钳制,怕被人看见,但高继勋人高马大,她的反抗只是徒劳。
“你怎么忍心这样伤害他?!……”,高继勋还未说完,就见赵元休从远处走过来,慌忙把自己的手松开。
“拉拉扯扯的,你们在干什么?!”赵元休盯着高继勋,微微皱眉,目光清冷。
“卑职见过韩王殿下。”高继勋向赵元休施了一个礼,样子不卑不亢。
刘娥见赵元休生气了,忙遮掩道:“我们在闹着玩呢!”
“我们?”赵元休双眉锁得更深了,他盯着刘娥问:“什么叫‘我们’?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充满了火药味。
“我是在听他讲故事呢!”刘娥赶紧解释,脸上还勉强挤出一个讨好人的笑容。
赵元休淡然一笑,不屑道:“还挺能编,说说看,什么故事?”
“他父母的故事啊,挺感人的,您一定也听过吧?他的母亲刘金定在双锁山立牌比武招亲,他的父亲劈碎了招亲牌,两个人互赠金锏银铃,结为恩爱夫妻。怎么样?很浪漫吧?”
赵元休看着高继勋,笑道:“令慈的确是位巾帼英雄,既然先皇已经将她封为御妹,如此说来,我也应该要叫你一声大哥了。”
“不敢当!韩王殿下,卑职还有事,告辞。”高继勋微微一笑,样子不卑不亢。
赵元休亦微笑颔首,眉间眼角的风韵尽显皇家